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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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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叙白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却听不出温度来,他凉凉开口道:“我回去坐着,场面不是会更难看吗。”

“……”

谈则沉默两秒,胸口有股气翻涌着、沸腾着,他把那即将燃尽的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忍耐着不发作。

“我爸是个要面子的伪善企业家,习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老好人,像你爸这样曾经和他有点交情的同学,他处理过很多。”梁叙白语气平静的阐述,“自找没趣的也不少。”

“没什么好羞愤的。”

谈则抬起头来和梁叙白对视上,梁叙白那双幽深的眼中承载着些他剖析不出成分的情绪。

梁叙白坦然地回视他,并不觉得自己话里有什么不对。

谈则忽然有种感觉,这群姓梁的就是火堆,而他爸就是那只自找没趣的飞蛾,被这种犀利的、直白的傲慢吞噬成渣。

梁叙白直言,讨好他们的人有很多,他们已经完完全全习惯这种生活。

然后呢?谈则不理解,心里觉得十分可笑。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谈则站起身来,有种双腿都不是自己了的错觉,他半身都是麻的,方才沸腾着的情绪在此刻都消失不见,似是某种感官被麻痹掉了。

谈则心里清楚,他父亲谈成远是个自以为是、自信颇丰的中年男人,这场不痛快是他自找的。

但谈则就是看不惯,他没有对谈成远的窘境产生任何的心疼,只是觉得在这样的处境下,自己心中有些难堪。

因为他身边坐着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同龄人,他讨厌的人,看破了他父亲并不成熟的心计,或许更在心中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甚至还高高在上的表示他无需因为这份讨好而感到羞愤。

而他刚好是这位父亲的儿子。

谈则走到梁叙白面前,一字一句道:“不是所有人都想费劲地讨好你。”

“我就不想。”

谈则极其用力地撞向梁叙白的肩,没撞动,冷着脸离开。

梁叙白在原地待了一会,用手揉揉肩,心中越发觉得荒谬,他分明在宽慰谈则。

他怎么不分好赖?

这顿饭以尴尬收尾,梁叙青说自己后面还有事,暂时先到这里,他和梁叙白两个人并肩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两个人话都少,像自动问答机似的。

你抛出一个问题,我回答,如此反复。

梁叙青的助理把车开了过来,他上车前跟谈成远告别,随即扬长而去。

梁叙白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主动道:“谈叔,我送你回酒店吧。”

谈成远笑着说好,上了梁叙白的副驾。

经历过梁叙青的架势,谈成远似是觉得梁叙白好相处不少,坐在副驾驶上热切地和梁叙白聊天,话题围绕着谈则展开。

说他不太懂事,拜托梁叙白多多照拂。

谈则都不知道自己的毛病有这么多,他听得心累,倚着窗一言不发。

“谈则,谈则!”谈成远扭头看他,“改天去把你这头发剪了,收拾得干净利落一点,搞这么不男不女的像什么样子。”

谈则木着脸,第一次没回头看他,盯着窗外:“我不剪。”

“……你说什么?”

这或许是向来懂事听话的谈则第一次在他面前说“不”,谈成远有些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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