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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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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因为看清了他的脸。

如果说过去梁叙白对于“黑犬”和“梁叙白”在谈则心中是切切实实的人格不同、命运不同的两个人的事实没有什么实感,那么现在他就是完完全全体会到了,他顿时发觉胃里翻江倒海。

由梁叙白亲手编造的谎言,构造出的一部分的他——黑犬,变成了坚硬的利刃,雪白的刀刃“呼哧”的捅进他的肠胃里,然后不断地翻搅、翻搅,再翻搅。

梁叙白忽然意识到白天时,他因为羡慕嫉妒难耐和不甘心,想要告诉谈则真相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不,不能说。

谈则见他什么也不说,气火攻心,几近吼出来地发问:“你说话啊!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你刚刚在干什么!”

梁叙白安静道:“你喝多了,我把你从夏玄那接过来的。”

梁叙白停顿片刻,依旧心不死地追问:“你生气,是因为觉得——和我这样很恶心吗?”

谈则头痛欲裂,手紧紧抓着被子,整只手的手背爆起筋来,可见其用力之至,他咬着牙:“这根本就不是恶心不恶心的问题,是我们就不该这样!”

谈则快速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几个碎片式的记忆在脑海中疯狂回闪,从他亲在梁叙白脸上,再到梁叙白莫名吻上来,他语速极快,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今天我喝得太多了,我承认,我同样有问题。但是我不明白,我不懂啊!难道你也喝多了吗?换做是你……换做是你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和个不熟的人舌吻你不觉得恶心吗?”

谈则越想越气,恨不得冲上去揪住梁叙白的衣领给他一记头锤,他压抑住这份冲动,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你是疯了吗……你他妈脑子有病吗要吻我!”

“抱歉。”

梁叙白真的被谈则揪住了衣领,他被谈则劈头盖脸的质问、斥责砸得无力回应,也无话可说,他紧紧抿着唇,面上罕见地展现出几分难堪,只能沙哑着声音吐出两个字。

他怅然若失地想,再次笃定了自己和黑犬的命运如此不同。

作为梁叙白的一部分,黑犬却分走了他所有的好运。

谈则感受出梁叙白神情中的难堪,尽管这表情和平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梁叙白只是像丢了魂似的任他拽着,紧紧抿着唇,眼皮耷拉着,甚至让人看不清他瞳孔中的情绪。

鬼使神差的,谈则松开了拽着梁叙白衣领的手,起身径直走向阳台。

寡淡的烟味从落地窗缝里飘进来些许,梁叙白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久久使不上力的身体终于得以支撑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谈则的房间。

第35章23:00警报事项

梁叙白穿着在这个初冬显得有些单薄的毛衣兀自出了门,沉重的门在寂静的夜晚中发出声闷然的响声。

离开海湾这一百多平的密闭空间后,梁叙白僵直的身体才骤然松懈下来,陷入无穷无尽的疲软、乏力。他安静地靠在海湾门口的墙面上,猜想背后一定沾上了一背的墙灰。

好脏,好烦,什么都不想管。

梁叙白默然,摁下电梯径直离开。凌晨两三点,楼下寒风猎猎,吹得梁叙白面颊疼,他像无头苍蝇似的转到便利店买了包没那么上档次的烟和打火机,在街头抽了两口后就扔掉不再继续。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梁叙白呢?

爸爸、妈妈、谈则,竟然没有人喜欢梁叙白。

梁叙白盯着黑漆漆的夜空,想起来了,小黑还挺喜欢他的,可惜小黑早就不在了。

汪星有没有电话,谁来发明一下。

梁叙白静静地在寒风中待了一会儿,很不客气地给翟绪打了电话。翟绪接通得很快,对面传来相当吵闹的音乐声,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对着梁叙白大声嗷了一声,声音大得离谱:“梁叙白!你居然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万一睡着了呢你这个混蛋!”

梁叙白漠然地摸了摸鼻尖:“嗯,所以呢?”

“喂,你被甩了吧。”翟绪那边的音乐声渐渐淡去,只剩他走路时留下的皮鞋踢踏声,他这结论总结得突然,让梁叙白都不免愣了一下。

翟绪:“哦,感觉换做平时你不会反应这么小的,应该让我滚一边儿去然后说正事儿吧?结果你就应了一声,也不开门见山的跟我说事儿,除了你被甩了,我想不到任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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