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刎了(第2页)
像是无法忍受这调情般的轻蔑,东方鹤肘部带动手臂一蜷,脱身重新抽剑喝道:“何必空空其谈。”
刺目银光晃动,剑刃锋利到面对它的人将诞生对死亡最纯粹的恐惧。
剑刃渐近,渐响,渐冷,已经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的绝路!
“谭砚春!”他一字一顿。
他欺身而来,杀意汹涌,在这万籁无声之时———
“师兄。”
凄凄啼叫在脑海里浮现的恰不逢时。
东方鹤面无表情,冲天悲愤锁在黑目内,冷汗却一滴比一滴大。
挂风铃的竹门,六曲小道的山坡上一张盈盈笑面回头唤他快跟上…
手持着刀,冷白的脸溅几滴血,踩着师父尸身怯怯看过来…
生涩、笨拙、那个练功栽倒的小师弟,那个瘪着嘴巴说要跟着师兄一辈子行侠仗义的小师弟…
沧海桑田呼吹散,迷雾重重遮挡来路。
“啊!”犹有余悸的一声惊呼。
———叮咛,那一毫的刻度稳稳停留,手臂生硬杵立在半空。
“原是如此…”那剑尖厮磨他的身体,他笑了。
一张脸逼迫的死灰,锐气难掩沉郁。
一张脸胭脂色晕开,如烟霞艳丽。
触目惊心的对比。
谭砚春瞳孔兴奋的睁大:“———原是如此…你不敢…!”
“我…”一阵空白,东方鹤瞳孔微缩,也不可置信。
“你不敢!!你真不敢杀我?!哈哈…你这傻子破烂户竟舍不得杀我?!”摇了摇头,他已忍不住大笑出声,张狂模样更胜一筹,艳丽到疯癫!即使刀尖已滑至心口之处。
在这颤动乱舞中,如若不是东方鹤将剑柄改斜,恐怕早戳的他肠穿肚烂!
可谭砚春哪肯罢休,猩红嘴唇腥白尖牙,他外扯着继续尖叫:“师兄!师兄!你是不是最爱听我这样叫了,他们叫你大侠、英雄,称你美名‘鹤顶红‘,但谁敢谁又能叫你师兄?这样叫你的世上仅我一个了!原是如此,你舍不得。“
“如此而已!你我心知肚明,依依不舍的只能是回忆…没什么是永恒的,美梦无法延长,没人能一直活在过去…你比我更该知晓才对!”东方鹤窥着这不知悔改的糜烂笑容,声音已不复最初镇定,发着抖,手腕却握的更紧。
“事已至此为何你还不知悔改!”
前进哪怕只有一步,胸腔红蕊招摇开放。
“而已?”
像是感受不到痛觉,谭砚春先是恍惚的一声,而后脸色慢慢下沉。
“悔改…”
“悔改什么?!”他霍然一怒挑起,那横亘在胸膛的剑尖被他打落。
几乎瞬息之间东方鹤下意识直刺!
然而正和他意!
断掌握其上,谭砚春奋力推进剑刃高抬。
“凭什么要我悔改?人生肉长头颅一颗,不过他日起夕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