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二十四章 赌局的输赢（第3页）

顶层恢复寂静，唯有风声低吟。

“你未杀死它。”选卡拉庇安看着薇尔，“却让它无法再战。你以风为媒，借势、避锋、扰敌、耗力，最终以巧破力。此战，你确未违背规则。”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沉如雷鸣余响：

“你说，民众需要选择的权力。”

“好。我给你这个权力。”

薇尔猛地抬头，不敢置信。

“即日起，风墙将每日开启一炷香时间。”选卡拉庇安宣告，“凡愿外出者，可自行登记，领取基础物资与护具，限时返回。逾期未归者，视为放弃蒙德公民权，不予追究。”

他的话语如同律令，烙印在空间之中。

“同时，城内设立‘自由议席’，每月初一，开放于民。任何蒙德居民，皆可登台陈述己见。无论支持或反对风墙政策，皆不得因言获罪。”

薇尔呼吸一滞。

这不是彻底的胜利，却已是前所未有的松动。

她张了张嘴，最终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却坚定：

“谢陛下成全。”

选卡拉庇安没有回应。他只是重新坐回石座，目光望向窗外灰暗的天空，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白启云收起长枪，走到薇尔身边，低声笑道：“怎么样，这份‘奖赏’，比你预想的如何？”

薇尔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握住匕首，感受着那缕风息依旧在掌心流转。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风墙并未消失，高塔依旧矗立，旧蒙德的麻木也远未根除。但今日之后，这座城市将不再铁板一块。有人会因恐惧而留守，也会有人怀揣希望走向风雪。而那些曾沉默的灵魂，终将学会发声。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选卡拉庇安的背影。

那位孤独的王者，依旧端坐于神座之上，身影高大而寂寥。他守护着这座城，也囚禁着自己。他以绝对的力量维持秩序，却也在无形中斩断了蒙德本该拥有的无限可能。

或许有一天，风会吹开他心中的坚冰。

薇尔转身，跟随白启云走下晶石圆盘。当她再次踏上广场的石砖时，晨光已洒满旧城。

酒馆的方向，铁壁等人早已焦急等候。当他们看到薇尔安然归来，且身后并无追兵时，纷纷冲上前围拢。

“怎么样？！”铁壁急切问道。

薇尔望着同伴们布满担忧的脸庞，缓缓摘下肩上的背包，从中取出一份文件??那是“自由议席”的设立公告，以及风墙每日短暂开放的政令副本。

“我们……赢了一部分。”她轻声说，眼中泛起泪光，“从明天起，蒙德的人，可以自己选择了。”

众人沉默片刻，随即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消息如风般传遍全城。

有人欣喜若狂，奔走相告；有人嗤之以鼻，认为这是愚蠢的冒险；也有人默默流泪，仿佛终于等到了一句迟来已久的答案。

而在高塔顶层，选卡拉庇安独自伫立窗前。

他手中握着一枚早已熄灭的风铃，那是数百年前，一位吟游诗人献给风神的礼物。如今，它静静躺在掌心，纹丝不动。

可就在这寂静之中，一丝极细微的风，悄然拂过铃身。

叮??

一声轻响，微弱得几乎无法听见。

选卡拉庇安闭上了眼。

他知道，风，终究是关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