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页)
可宋时窈哪里还能好好休息,她越想越压不住火,转头问春桃:“昨日送我回府时,陆淮序还说了些什么?”
春桃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宋时窈却看得清楚,自暴自弃道:“他在我阿娘面前都敢扯成那个样子,还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
春桃没抬头,埋首紧盯着鞋上的花纹,嘟囔出声:“陆世子还说输了诗文不要紧,您只在他面前出丑也不要紧,但若让别人也瞧见了这副样子,您今日起来指不定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想一头撞死才肯罢休。所以,他把您送回宋府后特意叮嘱我们细心照料,别让您再跑出去……”
很好,拳头硬了。
宋时窈强忍着听到最后,不由咬牙切齿,陆淮序可真能耐,当真是一句人话都不说。
看着宋时窈逐渐收紧的拳头,春桃暗自咋舌,姑娘寻常看起来是端庄有礼的世家贵女,对旁人连半分重话都不会说,可一旦提到陆世子,她定会横生火气,谁都压不住。
他们二人积怨颇深,并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梁子,春桃不好多说,收了药碗默默离开。
房中只剩宋时窈一人,寂静吞没了四处角落。
天色渐暗,重生后意识清醒的第一夜,宋时窈一夜无眠,她静坐在自己的闺房,像具木偶,于夜色中一动不动。
宋时窈想着前世种种,夙愿难偿,想着阿爹罹难阿娘病重,宋家衰颓,想着身困魏府,磋磨至死。
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地栽进无路可退的困局,多年蹉跎,命丧寒江。
这样的一生,她不甘。
宋时窈虽不精明,但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早在前世嫁入魏家后,她便后知后觉自己那日被带入魏然的卧房并非偶然,而是蓄意为之。
就如同今生,她清楚红玉的出现并非巧合,而是受人指使,可那又如何呢?
即便她想彻查到底,最终也只会被人遮掩而过,将所有的罪名扣在红玉的头上,兜来转去,自己还要跟魏家纠缠不清,羁绊愈深,得不偿失。
这不是宋时窈想要的结果,她不愿跟魏家有半点瓜葛。
重来一次,就要有重来一次的活法,前世的未尽之言,未成之事,她都要一一实现,没时间精力耗在魏家。
毕竟时间这个东西,可太难得了,难得到让她总觉得自己如今的新生似是凭空偷来的。
若为了一个魏家劳心费力,太不值当。
长夜漫漫,孤灯一盏,宋时窈沉默地想了许多,该想的,不该想的,都变得明了。
直到一缕春阳泻入屋内,她终于动了。
第一桩事,便毫不犹豫地带着春桃踏进了靖国公府。
春桃见姑娘面沉如水,担心她与陆淮序再起纷争,忙搜肠刮肚地想法子将人劝下来:“姑娘,您马上便要及笄礼了,若与陆世子还是这般不避讳,恐怕有损您的清誉。”
宋时窈却格外坦率,轻描淡写:“正常人知道我和陆淮序待在一起,难道不是应该担心我俩谁先把谁掐死吗,怎么可能还有人会质疑我们的清白?”
春桃哑然,这话说得,好像确实没错。
宋时窈和陆淮序这对冤家对头闻名上京,虽说传言难免有夸大之嫌,但说到底,水火不容是真,很难有人会怀疑他俩之间有什么男女之情。
除非,那人多少有些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窈窈:才重生第一天就给我整这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