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就替本郡主试个毒吧(第5页)
今日出来较早,虽然时辰尚未过午,但她早已饥肠辘辘,匆匆去灶房要了些吃食,用过之后便觉得困倦。走了几步路后,她更是困得东倒西歪,想想横竖虞立薰也没有唤她做事,便索性撑着找到安排给虞立薰的房间,迷迷糊糊摸到**便一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人事不知,直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磕碰了下,她才恢复了少许清醒,耳边听到有刻意压低的声音道:“怎么不是那个郡主?”似乎是个男人在说话,听来有几分耳熟。
另一个声音模模糊糊,似乎在解释:“明明看到……在郡主**……”
这声音又道:“算了,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原也是要抢来的,郡主就下回再说。你做错事且自去令罚。”
沛芙心中不由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为暗卫,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即便是睡觉时都会分出一分心神警戒周遭。鲜少有睡得如此深沉,竟对自身发生的事毫无所觉。
显然导致如此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药,然后掳劫了!并且这下药掳劫之人,很可能误以为睡在**的她,就是虞立薰那个妖孽。但事实上,自从虞立薰在回到将军府第一晚发现**有蛇开始,便再没沾过床只睡旁边榻上,并且总以暗卫的职责便是转移敌方注意力为由,要她代睡**。能有床躺着,就算不能整夜睡觉,她也乐得这么顺水推舟。
方才昏昏沉沉间,她也是这么习惯性地睡到了虞立薰的**。结果在将军府中防了那么多夜一直没有发生的意外,居然在今天发生了。不知该算运气好还是不好。
沛芙想睁眼看看目前的状况,但努力了一番,却发现做不到,睡意仍阵阵涌上来。那药的效力应该极强,若非她有些内力在身,恐怕此时都还在酣然沉睡。
正在与睡意奋力抗争,沛芙忽然感到有只手摸上了她的脸。手指并不粗糙,沛芙能感觉到拇指上还套了枚扳指,显然手的主人非富即贵。
这只手慢慢从她的额头一路摸到她的脖子,又一路从脖子摸回她的脸上,速度非常缓慢。就好像古玩斋里的人在品鉴某样古董的新旧品相,那么仔细而缓慢地来回抚摸着。
作为一名暗卫,虽然沛芙觉得自己水了一点,但这么些年里,还是有不少与人接触的机会。而那通常都是在与人生死相斗之时,彼此都是为了生存而产生的打斗,肢体接触难以避免,也不带丝毫遐想。
这恐怕是头一回被人用这么猥琐的方式抚摸,而自己却处于难以动弹反抗的状态。虽然暗卫不讲究世人眼里的名节,但一阵难堪还是从心底升起,沛芙不禁调动出更多的内力与身上的药力抗争。
可惜,为何今日绝情不在,若有他在,又怎会发生这样耻辱的事情。
不,不对,她也是名暗卫,同样身负守护主人的职责,她为何要指望另一名暗卫的相救?沛芙蓦然发现自己在这些年宁国公府的生涯里,真的是太依赖绝情了。一旦他不在身边,自己就显得那么无用。难怪少主总派出绝情去执行任务,而只令自己守在虞立薰身边,如今想来自己终日缩在将军府里,面对的危险确实少了许多。
为何要醒悟得这么晚……如今这种无用,已令自己身陷囹圄,面临受辱的之危。
在感觉到自己的衣结被拉开的同时,沛芙终于睁开了眼。首先印入眼帘那人的面容,令她大吃一惊,那竟是刚离去不久的二皇子……不对,并不是离去不久!下一刻,她望见了外头的天色,竟早已是夜色沉沉,她到底在药力作用下不知不觉睡了多久?
“哟,小娘子醒得真早。”二皇子见她睁眼,不怀好意地一笑,手下动作没停,继续拉扯她的衣结。沛芙的衣襟随之慢慢散开,露出了里面的襦裙。
她不由一惊,暗暗运行的内力差点因此岔了气。她不由深吸口气,冲正用因酒色过度而浮肿的眼打量着自己的二皇子一笑。她的一双眼睛很大,笑起来的时候却会弯弯如天边的月牙儿般,令人一见就觉得心生欢喜。
二皇子虽然阅美无数,却也不曾见过这般笑与不笑风情截然不同的女子,不由赞叹:“瞧你容貌也就清秀有余,不成想笑起来倒叫人眼前一亮。早知郡主身边有你这么个妙人儿,便该早早劫来尝尝滋味。”
这厮身为皇子,所言所行却与个地痞无赖没什么区别,果真便算是皇家出品也难免良莠不齐。不知道身为二皇子暗卫的绝心,此时在不在暗处藏着,但无论他在与不在,都是于事无补。暗卫是不能随意插手干预主子的事情的。
眼看二皇子又要伸手来解她的襦裙,沛芙强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又是冲二皇子热情一笑。
待将他笑愣了,沛芙一边暗中继续运行内力疏通因药力而麻痹的四肢,一边就那么弯着眼睛冲二皇子微笑道:“二皇子谬赞了,小女子出身低微,能入了二皇子的眼真是三生有幸。要知道,我们这些当侍女的姐妹们,平日里最常说的便是希望能有天被个皇子看上,带回府去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就像那首民歌里头唱的,那个‘兮啊兮啊……得与王子同舟……什么兮的……’”真该死,早知道以前听到村女们唱歌的时候,就该留神听的。
此话说完,沛芙成功地看到二皇子肤色蜡黄、下眼睑青黑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下。
皇子身边的侧妃数目向来都有定例,要登记入册的。且不说这花心风流的二皇子身边从正妃到侧妃早都满额,便是还有空缺,也是绝对轮不上一名出身卑微的侍女的。
“你这侍女想不到要求倒是高,嘴皮子也挺厉害,你家玉雪郡主竟不曾被你这张嘴烦死?”二皇子似是在沛芙的连珠炮中缓过劲来,常年日夜颠倒的生活导致他目中眼白微红。
他用那双带有血丝的眼睛在烛光下打量沛芙,竟是越看越兴味:“行,本皇子可以带你回皇子府,除了侧妃之位外,小美人想要什么,本皇子倒是都可以考虑。”他脸上升起欲望之色,伸手又摸向沛芙襦裙的带子。
原来这里不是皇子府,沛芙轻吁口气。不是守卫森严如铁桶般的皇子府就好。
沛芙感觉四肢的麻痹感终于退去,她的手微微动了下正要出手,耳边突然听到外间的衣袂声响起,有个阴冷刺耳的声音从夜色中幽幽传来:“二皇子,倒真是风流快活,却不知事情进展得如何了?”这声音清晰得好似就在耳边响起一般,却又幽冷如来自地狱般叫人由心底生出寒意。
二皇子脸色变了变,原先脸上泛起的欲色顿时消散,匆匆向外间跑去。
是什么人的到来,能令这不可一世的纨绔煞神都面露慎重?
沛芙觉得那个阴冷刺耳的声音似乎有些而耳熟,却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听到过。她悄悄从**起身,生怕动静太大会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她连外衣都顾不得披上,就这么仅着襦裙运起轻功,尽量悄无声息地掠至门边,侧耳倾听外头的声响。
外间二皇子正同那来人说着话:“……请来的人均是一等一的好手,目前已安排下去,这些天里便会行动。”
“若剩下这十余日内仍看不到进展,我家主子恐怕会考虑找其他人合作,届时二皇子恐怕就离那位子更远了。”那刺耳的声音带着些讽意,似未因二皇子的身份而有丝毫忌惮。
二皇子闻言似乎咬牙道:“叫你家主子放心,本皇子必不会叫你主子失望。”
“但愿如此。”刺耳声音仍无满意的意思,顿了顿又响起,“你这庄子虽隐秘,但网罗的江湖中人太多,龙蛇混杂一处终究不妥当。何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怕此处已引起他人注意,还是早些撤离为妙。”
“什么玩意儿!一只狗而已,也敢在本皇子面前耀武扬威!”歇了会儿,二皇子突然打破平静恨声啐道。想来他是确定来人走远,应该听不到这边说话,这才出口骂几句解气。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堂堂一位有煞神之称的皇子,说个话都如此顾忌三分。
二皇子似乎被这一闹没了兴致,一时只在院子来回踱步,稍后朝着虚空出声:“去,把住在庄上的那几位叫过来,就说本皇子有要事!”
虚空里传来应诺声,想来是二皇子的暗卫奉命去传信了。沛芙听得出那不是绝心的声音,看来绝心此时果然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