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雾夜哄她(第2页)
蚂蚁拼尽全力跨不过去小小的树叶阻碍。
就像她已经尽力了,还是救不了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入狱,哪怕只减一年的刑期她都做不到。
为了自保,不得不成为刽子手的受害者。
她们只是想活着,她们只是想保护自己和孩子,而已。
怎么这么难。
她以为她可以改变这一切,可以争取到正当防卫,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
鞋面上溅出豆大的泪珠,怎么都擦不完。
突然就忍不住了。
迷迷糊糊中,傅淮州听见一阵压抑的女人哭声。
男人睁开眼睛,片刻缓神,哭声愈发清晰,声源来自床的另一端。
是叶清语,她哭了。
傅淮州微拧眉头,不确定她是不是醒着哭,不敢轻举妄动。
有些人的哭是利用,有些人则不想别人窥探脆弱之处。
双层窗帘遮住所有的光线,漆黑光景,看不清任何,只能透过声音分辨。
叶清语的声音不大,轻轻的、细微的呜咽声,如玻璃破碎,肩膀微微抖动。
隐忍、克制,在深夜的缝隙寻找出口。
傅淮州听了片刻,她没有停止哭泣,慢慢哭声渐停。
房间恢复安静,没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她应当是做了噩梦。
男人点开手机闪光灯,轻轻观察身侧的人。
叶清语白净的脸上布满泪痕,睫毛被水打湿,她搂紧玩偶,上面湿了一小片。
傅淮州没有哄人的经验,面对哭泣的女人束手无措。
更何况是一个睡着哭了的女人。
总不能把人喊起来安慰吧。
半晌,他摁灭手机,只装不知。
未料到,躺下数秒后,男人抬起手臂,安抚似的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
一下、两下,直至呼吸平稳。
翌日一早,叶清语醒来只觉眼皮沉重,似被千金坠着。
昨晚的梦袭来,心跳加速剧烈起伏。
她梦到第一次出庭时的场景,一个深埋在她心底的噩梦。
算算时间,竟然还有将近10年。
好长。
床上没有傅淮州的身影,叶清语盘算时间去洗漱。
镜子中的她,头发粘在脸上,眼睛红肿。
泪水已干,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难道昨晚的哭不止是梦吗?
那有个人安慰她呢?也是梦吗?
叶清语无暇思考真真假假,赶去上班要紧。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