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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魔术师的红绸带(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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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首歌这样唱:半夜醒来,看着你熟睡的样子,忽然有个念头,和你有个BABY,那该多么快乐,眉毛像我嘴唇像你,眼睛像我鼻子像你……

卢小雅看到那些像卫甲的地方,是心疼还是憎恨还是别的感情?

这样想着,也终于入梦,没有纽遥进梦来找我,没有和其或卫真,没有那些可怕的婴灵,只是睡觉,像婴儿般睡着。

不知道几点,忽然就醒了过来,感觉身边错错的呼吸有些不对劲,扭亮台灯,看见她烧得通红的脸,呼吸沉重。摇她的身子,她昏沉沉地看我一眼,又闭眼软成一团。

她要死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我浑身透凉。紧紧地抱着她,眼泪哗哗地流,不敢放开手,害怕一松手,这个小生命就从我眼前遛走。

“错错,你看我,你别睡!”我急促地摇晃着她的身子,她软软的,像昏茫的蛹,没有任何反应。

用件大衣将自己和错错裹住,来不及换鞋,便冲出门去。

天还是黑的,黎明前的黑暗,扑天盖地的冷。我抱着错错哆嗦在风里,找不到一辆出租车。

错错,你要死了,我也不活。

我失去过一个孩子,那个被我称为细胞的孩子。纽遥骂我冷血,但是我对它的确没有感情,没有欠疚。错错不是我的孩子,但是这种感情就不一样,我摸过她粉嫩的小脸,听她嗲嗲地叫我乔米妈妈,我搂过她柔软的小身体,她会帮我点烟,会少年老成地与我聊天,会在害怕的时候打通我的电话……

一路跑着,跑到心跳得仿佛要冲出胸膛,跑到小腹痛得直不起腰,跑到抱着错错的两臂从像灌了铅般沉重到麻木成两根绞在一起的铁索,无知觉无意识,只是绞着,不让错错掉下来。

路是这样长,仿佛会跑掉我整个生命。

终于跌跌撞撞地进了湘雅医院,急诊室的护士迎了上来,我说:“救救我的孩子!”

说完这句话后,我也瘫倒在地上。

错错站在我面前,一声声地叫:“乔米妈妈!”

我努力想睁眼,想醒来,心急如焚,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她向我微笑,小手像风中的小白杨一般轻扬:“妈妈,再见!”

“你要去哪儿?你别走!”想叫住她,却出不得声,想起身追赶,却发现两臂已经不在,像放平在桌上的圆规,四平八稳地躺着,动弹不得。

错错面向我,人飞快地后退,直到变成了越来越小的黑点儿,慢慢消失在天的尽头。

我用尽全身的气力嘶心裂肺地喊:“错错--”

“你太虚弱了,要多休息!”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说话的人是和其。我闭上眼,叹息。和其不可能在我身边,梦,一定还是在做梦。

忽然想到错错,忙睁眼四处看。没有看见错错,却看清了面前的人真是和其。他的下巴上长出了胡子,青青的一片,眼眶深陷。他憔悴了这么多。

“错错呢?我要见错错?”我大力呼喊,声音飘进耳朵里,却是气若游丝,像初生的小狗带着奶腥味儿的嘤嘤叫声。

他握紧我的手:“乔米,错错好好的,有小雅在陪她。你得多休息,医生说你贫血得很严重。”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在胡说。”我从他手下挣开。

“你要做什么?去洗手间?”和其两只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不敢来拉我,又怕我摔。

我挣扎着坐起,下床,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和其的手伸了过来,我躲开,犹自抓着床边,等这阵儿晕眩过去。

“我扶你去洗手间。”他嗫嚅。

我面无表情:“我去看错错。”

“小雅在陪着她,你休息……”

“她?她配做母亲吗?她知道如何照顾女儿吗?”我咬牙切齿,因为错错,我与她的仇恨又多了一层。

“谢谢你,乔米。”卢小雅站在门口,两眼红肿,看样子刚刚哭过。

“我不想与你说话,你走开。”

“乔米。”听她这样哀哀地叫我,我有着报负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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