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雪地里的红色小人儿(第4页)
像方哲--想起方哲,我有些微微的不安,猜测着,如和其刚刚缺乏信心的问话,暗暗问着自己: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对和其,不是爱情。我终于肯定地判断。对他的感觉,就像一件漂亮的衣服被别的女人穿在身上,偏偏这个女人又极优秀,穿出了艳光四射的美。所以羡慕,所以嫉妒,一心想抢过来。在抢衣服的过程,自己感动了自己。而现在,我睡在和其的身边,心情沮丧地如发现同来之不易的衣服尺码并不合适自己。
早上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迷迷怔怔地接电话,刚刚“喂”了一声,就听到卢小雅冰冷的声音:“乔米,你满意了?”
“什么事情?”我清醒了一半,意外地问。
“他自杀了。”
“谁?”
“江水春。”卢小雅说出这三个字,忽然在电话那头啜泣起来。
“他……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哭声,继而是滴滴的盲音,再拨过去,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接电话。
我扔掉电话,和其在我身边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挥手打断他的问话,像挥掉空中飞舞的一只无足轻重的虫子。
再拨的号码是伍鸿的,她习惯早起,一大早便精神十足,声音洪亮。
“伍鸿,卢小雅打电话说江水春死了!”
伍鸿愣了一下,过了片刻,平静地说:“啊,可惜了。”
这几个字被她说得如此毫无感情,她的可惜仿佛指得不是生命的消失,而是一场可以让她大获全胜的战役还未开打对方便开城投降,可惜了她前些日子精心做的准备。
“我没有想让他死。”
“对他来说,也许坐牢比死更可怕一些。现在死都死了那就尊重他的选择吧。”
“……”
“怎么?你恨的人现在一定伤心死了,一切如你所愿,而且不伤我们一卒一马,你应该开心才对,怎么搞得像自己杀了人一样紧张慌乱?”
“伍鸿,我没有想让他死。”我重复。
她却笑了起来:“你想让他生不如死,不想这样轻巧地放过他,是不是?”
我愤怒起来:“你将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我没有那么歹毒。”
她笑得更大声:“这与歹毒有关吗?我最看不起自杀的人,尤其是男人,连死都不怕,何惧生?活着好歹还有机会,死了便是妥协,连个争辨的机会都不再有。这种人,死了,如鸿毛般轻。而且,也不一定全是因为你起诉他的原因。中午一起吃饭吧,想与你聊聊天。”
“我没有心情。”我放下电话,坐在床头发呆,和其在床的另一边默默穿衣。
看他穿戴齐全,我随口问:“你上班?”
他看着我,脸部的肌肉绷得极紧:“我去看看小雅。”
“你与她不是已经完结了吗?”他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无异是雪上加霜,给我不安的情绪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她的朋友死了,一定很伤心。”
我冷笑:“关你什么事?”不等他回答,我又在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不过也难说,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和其气得咬牙:“乔米,你这样讲就过份了。她不也是你的朋友么?就算是普通朋友,这个时候也应该去关心。”
“我现在也需要人关心。”
他失望地摇头:“乔米,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他仿佛对爱上的女人如此不堪而痛心疾首,对江水春的自杀,我本在心存后悔,像误杀了人般看着两手血腥不知如何是好,我需要有人来安慰帮我擦掉手上的鲜血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来解脱我的负罪感,但是他却抛下我去安慰卢小雅,无异于肯定了我的罪恶,又一次背叛了我。
我忽然将枕头向他扔去:“滚,滚到卢小雅那里去,再也不要回来。”
他看着我,眼睛惊惶地盯着我,仿佛在自己家里看到一个陌生女人。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扭头走出卧室。听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我呆滞地坐在**,半**身体。
生活真是充满幽默感,一夜之间,我的大门被不同的男人摔了两次。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生活要对我如此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