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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南宫离很快就知道,教飞雪练剑,原来是个苦差事。
她性子本就烈,不服管教,还爱面子。和他执剑对打时,总是要他让她三招。若他不肯的话,她便撒娇撒痴,偷偷地在他的紫金软剑上做手脚。
有一次,飞雪将他的软剑藏了起来,终于惹得他发了火。徒手将她的软剑夺下,往地上一贯:“不想练剑,就别练!”
她握住酸痛的手腕,眼眸里蓄起泪光,赌着气离开了他。
不曾想,她离开之后,竟然偷走了他埋了一年的花雕酒。看着梨花树下掘成小土堆的几个酒坑,南宫离苦笑不得。
寻遍整个王府,最后在后花园的一棵树下寻到了她。彼时她坐在一个石桌旁,面前是一坛一碗,浅浅饮酒淡淡笑,仿佛看不见他满面的怒容。
“女孩子家,哪有喝酒的?”他沉声说,眼神锐利。
飞雪调皮一笑,抬手抚摸着他眉间的褶皱:“飞雪也想尝尝酒滋味,是不是真的能借酒浇愁。”
言笑晏晏,说不尽的小儿女的娇媚,像极了她。很多年前,素素也是如同飞雪一般,半真半假地抢过他的酒杯说,给素素尝尝这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借酒浇愁。
他想得出神,连飞雪凑过来也不知道。她将手抚上他的眉宇,轻声问:“每次喝醉,你都会喊一个名字,素素。她是谁?”
心一痛,有愁绪如涟漪般散开。,看向她清亮的水眸,他第一次揭开心上的疤,诉说那个他不能忘怀的女子。
素素是他的亲生妹妹,几个兄弟中,她最亲近他。
天有不测风云,几年前,南宫家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流放边疆,路途险恶,几个族人不幸染上恶疾,其中也包括素素。他犹记得她临死那天,他抱着素素瘦弱的身体撕心裂肺。
后来翻了冤案,族人从边疆召回,家族重新振作,但素素的死,永远难以挽回。
“这些往事,告诉你也无妨,”他长叹一声说,“你和素素很像。”
“好吧,”飞雪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那我喊你一声兄长。”
他哑然失笑。如果飞雪能代替素素,他就不用借酒浇愁,也不用在暗夜里握紧愤怒的双拳,更不用彻底丢掉忠君的心思,走上谋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