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该贪恋你的好(第2页)
洗手间里的水哗啦啦地响着,我看着镜子里苍白的面孔,觉得这样陌生。
“逢场作戏罢了,宁檬你怎么呆成这样呢,是被书本还是你那个许子昭整傻了吧。”箫奈奈走到我旁边的水龙头前洗着手责骂我。
我的身子微怔,箫奈奈话里的某个名字瞬间将我击中,我就像突然被雷劈中的人一样呆滞在原地。
箫奈奈接着叨唠“人家都认为你真闷真不带劲呢,姐们你可不要砸我场啊。这群色坯虽然讨厌,但我正可以利用他们来对付箫正大……”
我闷吗我不带劲吗?
其实我的心里别提多彭湃,只是我已经习惯了用沉默与麻木来对抗这个世界。兵法上不是说,以静制动吗?可是为什么我让自己置身于静之中了,一听到许子昭三个字,还是这样无所适从呢?
我不是已经忘记他了吗?半年前的那些天里,我不是跟自己发誓一定要将许子昭这三个字从我的心脏里干掉吗?
可是为什么,此刻身处这恍若隔世的环境,心仍旧会疼痛难当?
(2)
饭桌上,猥琐的话题依然在继续着,它们仿佛是老男人们的营养,时刻必备,然后又反弹到他们身上令他们愈加猥琐。
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有人做研究,说男人们到了某个年纪,会自然有些基因往猥琐的方向突变。这样想来,我便宽容了。
心下一宽容,便感觉自己脸上也有了圣母玛丽亚基督耶稣般的光辉,我对着他们明里矜持暗里同情地笑,心里别提有多佩服自己。
而有些天生就有那种本领——不管多大尺度的玩笑都可以微笑面对,就像我身边的箫奈奈,一张小脸上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所以男生和男人们都叫她小妖精,对她没辙。
酒过三巡,本来不喜欢喝酒的我有了醉意,烧得满目通红。此时我便能深刻地体会到人人都说时下做啥都不容易的真理,看那些公关呀业务之类需要陪酒的,天天死命往嘴里灌这一闻便反胃的**,真是折寿。
相比较折寿,金钱和快乐神马的都是浮云。
我的思绪大天涯上的强贴再联系到社会上各种胃出血的情形,正在乱飘,对面的男人还往我的杯里不停地倒酒。
脑细胞都被他们灌醉了,以至于反应慢了好几拍。我正在惆怅能想出什么方法来拒绝时,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天响,我如获大赦般赶紧抓出来。
看到来电显示为“梁小司”,我立刻由“饥渴”状转变为迟疑。
上帝真是个老顽童,总是爱开玩笑。他喜欢给需要温暖的人以食物,而给需要食物的人以温暖。总之给予的往往不是对方想要的。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拿着不停闪烁的手机,我来到包厢外面空无一人的阳台,走到一个离人声喧嚣的包厢较远的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司,你找我有事吗?”
“檬檬,我刚才上网看到晚上会降温,你要加件厚一点的外套啊,小心着凉……”
梁小司的声音暖暖的,软软的,就跟他的人一样。还有全世界的人都叫我宁檬、小柠檬大柠檬酸柠檬,只有他梁小司一开口就叫我“檬檬”,叫得温柔缱绻叫得我心口的铜墙铁壁都软了三分。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又一阵抖动,心思即刻变得微妙起来,赶紧答应道,“哦,好的,你也要记得。”
闲扯几句,我正准备挂电话,他突然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一开始去你们宿舍没看到你在。”
“你现在在哪里呢”,这真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对于正在恋爱中的男女来说。
对,我突然想起,我正在跟梁小司谈恋爱,他当然有权查岗了。我想了想,然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要给梁小司来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正在箫奈奈家啊,怎么了?你也知道奈奈跟她老爸是两个炸药包,一见面就要吵得个天翻地覆,我这个和事佬当然要随从啦。”
……
我是不喜欢说谎的,即使现在对着电话跟梁小司撒谎,我的脸还是会红。
挂了电话,我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一回头立刻尖叫起来。
我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你是谁?你在我身后干嘛!”我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失控地指着对方咆哮道。
“小姐,这只是个私家菜馆,又不是你家大院,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对面的年轻男人对我的激动丝毫不以为意,他扬起一边嘴角淡定地微笑,然后无视我转向阳台外的灯火通明的都市夜景。
我呆了,除了对这陌生男子的淡定无视震惊以外,更因为他的声音以及他如剪影般的外表。
我不是外貌协会的,所以我对那些长得极其俊秀的男人顶多多看两眼。可是我有严重的恋声癖。
要命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不光长得好看,他似曾相识的声音也好听得人神共愤!好听到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原先的激动和愤怒都转变成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