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北(第2页)
HOW MANY人都说我是个快乐的女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拥有金钱男人,幸福感应该像住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般安全。
我常算数,1+1=2,5-2=3……
六十岁的女人,加加减减,不是在计算鱼尾纹增加几条,掌心线几根变迁,指上钻石增重几克拉。而是在计算少女时的虚荣贪婪有了多少实现。实现完梦想的今天又离纯真的快乐有多远。
每天下午四点时分的雪茄时间。我在雪茄的香味里微醺,安静地听着时钟的滴达,吐着一个个无谓的烟圈。
我要寻找一个叫老北的男人。因为烟圈能在空气中凝成他的眼。
草坪上看流星雨,这应该是两个星期的爱情中惟一的浪漫。
老北跪在我面前,眸深如星:‘如果可能,我想爱你一生一世。’
我站了起来,向树荫下躲去,随便回答了他的表白:‘别让别人看见。’
眼睛受伤地看着我:‘为什么害怕别人知道你与我在一起?’
‘我不希望我们的爱情成为别人议论取乐的对象,如果它是值得我们重视的,应该以最隆重的形式向他们宣告。’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是你心里话。’
文艺腔的对白,少年人喜欢的味道,很有些文艺片动人的伤感。
我没有看他的眼睛,因为那年,我的眼睛还不善于隐藏狡辨。
我刚刚将沙律酱倒在水果盘里。为了满足嘴的欲望,漂亮且本色的水果被酱改得面目全非模糊成苍白的一片。
将盘边做衬底的白菜叶扔掉。它是我惟一不吃的蔬菜。
我想寻找一个叫老北的男人。
因为我能在被我抛弃的白菜叶里看到他孤独的背影。
他背对着我,我们的面前是月光下银白可爱的白菜田。
他说:‘我一直以为,相爱饮水足,两个爱着的人,哪怕一起种白菜,也是幸福的。’
我看自己的手,光滑细嫩,我说:‘它,不适合那种生活。’
他并不转身,只是说:‘给我时间。’
三天后,手上戴上了一串银制的细链。我在他怀抱里微笑,看着细细的链子,怀疑它随时会断。
一个星期后,我约他在天台见面。他没有留意我奇怪的表情,却注意到我手上的细链变成了铂金镶碎钻的手链。
‘你知道,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我说。因为纯真还苟延残喘,而表达吃力。
‘给我时间。’
‘那就是在消耗我的时间。’
我将细银链放进他的手里,它花掉了他课余打工得来的钱。
‘为什么这样功利?’
‘我只是想让自己生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