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娘爱财(第2页)
他每日除了喝粥吃药,就是躺在药庐的**,身上的上因了天气一直无法好转,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肉的味道,但莸花每天都会亲自为他上药,他不说话,她渐渐的也不再说话,只是像个贴心的奴婢那样精心的服侍他。
唯有一件事会令男人尴尬。那就是——如厕。
莸花是个女医,扒起男人裤子来毫不手软,男人昏睡期间尚不知自己被强了多少次,现下醒了,头脑是有意识的,身上却动不了,每次只得眼睁睁看着莸花抽开他的裤头,然后扒了他的裤子,起先她自个儿也没意识到这有多么不当,可有一次忽然对上男人那双漆黑漆黑的眼睛,她忽然就窘了,大羞起来,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你自己来。”
男人四肢发软,但如厕的力气还是有的,只不过每到一天的那个时候,他与莸花二人便会不可抑制地尴尬起来。
但自从他有了意识,伤势便恢复地极快,这点让莸花很有成就感。因为他是她头一个独自施药救醒的人,从前爹爹是不让她单独用药的,因了她是女子,多少有些猎奇,年纪尚小,分寸亦有待商榷。
堡里来来往往众多人,都知道大小姐救了一个男人养着当相公,但也治了大半个月了,也不见这男人冒头,也就猜想或许这男人弄伤的腿脚是好不了了,大小姐不将人领出来给众位当家过目,心里大概有另觅良人的意思。
莸花对这些猜测一概不知,她偶尔出门,也是过问堡里的储粮之事,爹娘若是来信了,她便回个信,孙玉岫那儿也会传来坛蜜在京城的消息,等她处理完这些事,又会回到自己的药庐,摇着蒲扇熬她的药。
过了几日,男人可以下地走动了,虽然得有莸花扛着他才能走,但比起先前已是很不错的进展,莸花去仓房翻了翻,找到了一副坛蜜爬树摘柿子摔伤自己时用的拐杖,那拐杖是爹爹亲手给她制的,木材轻而结实,十分精巧,很适合女孩子用。
但男人是个熊一样的体魄,那副拐杖到了他咯吱窝底下,莸花一看,顿时乐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的拐杖到了他手里会变得那么滑稽。
男人依旧沉默,连眼睛里也没有一丝波动,平静地吓人。
莸花笑够了,拿了拐杖,随便寻了两截木棍,又找了一些钉子和绳子,将拐杖嫁接了一截,使男人用的时候拐杖能撑到地上。
敲敲打打的活计她可没有坛蜜做得利索,但眼下坛蜜不在,她只好亲自上阵,成品一出来,可丑了。
不过好在还称得上结实实用,男人也没有挑的余地,从此这便是男人的另外一双腿了。
莸花是个好大夫,妹妹大大小小摔伤过无数次,都是她在身边照顾恢复,虽然如今对象换了个身高体庞的大男人,不过他很配合,训练起来也不算很难。
莸花规定了他每日必须依靠拐杖行走五十步,隔了几日又追加至一百步,她不催促他,也不吓唬他,只是在一边看着,他身子若是晃得厉害,她便上前搭把手。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他俩之间也没什么话,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终于改掉了扒他裤子的坏习惯。
这天夜里,月明星稀,热了一天了,院子里十分凉快。莸花将竹躺椅搬到了外头,从井里捞出了一个西瓜,对半剖开,抱在怀里,一边看星星看月亮,一边挖一勺往嘴里送,吃得稀里哗啦不亦乐乎。
而屋子里的男人也躺在**,艾草的气味熏赶着蚊虫,屋子外头的女人吃西瓜的声音很好听,他忍耐了片刻,仍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谁知,外头女人耳朵如此灵敏,他才吞完那口口水,便听她懒懒地朝屋里说:“你别馋,等你病好了,你就是住在西瓜地里我都不会拦着你。”
闻言,男人心情有些沮丧。
而熊头岭山下此时却是火光一片,不知为何,一堆骑行兵马举着火把聚集在一起,为首的高大男子身穿盔甲,朝着岭上望去,坐骑不安的在原地打圈,蹄子踹飞了尘土。
“将军,皇上有过吩咐,这山的主人,是他的贵客,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滋事挑衅……”说话的是京畿道大都统。
被称为将军之人却不以为意,“我已经寻了他近一个月,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只剩下这儿,方大人您觉得此时是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方大人噎了声,对这位将军十分忌惮。
将军却不再理会他,呼和着自己的兵马,“传令下去,上山!”
身边小将领命打马而去,举着火把从队伍最前一直将命令传到最后。
山上的人入睡的已经入睡,乘凉的还摇着蒲扇,渐渐的起了些困意,抱着半个西瓜渐渐眯起眼睛,时不时还记得往嘴里再送一口西瓜汁。
月亮照地院子里的地发白,而杀戮者的铁蹄,终于踏破了熊头岭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