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西班牙(第1页)
五西班牙
去西班牙留学的事情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办理。
没有人相信她会真的走,梁光明或者三毛的父母,都认为这不过是她使激将法,过不了多久,她会就宣布去西班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这段日子里,三毛的情绪时好时坏,像一个坏脾气的骑手,怎么样会弄痛马匹就怎么样骑,等马愤怒到要脱缰时,她却适时地放慢速度,递上一根胡萝卜。
梁光明参加朋友聚会时,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看起来真憔悴。”
有了解他们的朋友在一边冷言:“陈平可以把正常人折磨成疯子。”
他经常有想结束的想法,但是,听到别人对陈平恶意的评断,他还是极力去维护。他说是因为毕业的压力,他们取笑说是因为逼婚的压力。
他俩像被网在同一张大网中的野兽,挣扎的同时,相互伤害着对方。
不管以什么话做为开场,最终的结尾都是不快的关于结婚的讨论。后来,索性三毛也不提结婚的事情,只是将西班牙的音乐放得很大声,还拉着他一起去购买一些所谓的出国必需品。
他们越来越话不投机——
像看到有飞蛾在台灯边飞来飞去,投身进了灼热的灯罩而被烧死,三毛感叹说:“连这些小东西愿意去为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未来而奋不顾身。”
梁光明却皱着眉头将飞蛾用纸包了扔进垃圾箱:“所以它们会被烧死。”
“至少它勇敢。”
“我看它是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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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为一只蛾子的死,都可以引发莫名其妙的争吵。他们站在婚与不婚的两个立场久了,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他们都是敌对的两方,三毛若说一,梁光明一定会说二,梁光明赞同的,三毛一定会嘲讽。
梁光明的朋友实在看不下去,劝他和三毛分手。
他却说:“没有我,她可能会活不下去。”
这话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但是传到三毛的耳朵里,却成了对她莫大的嘲弄,她去找他吵,大声地重复着他的话:“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他懒得和她解释这些事情。他发现恋爱中的女人只有哭或笑这两种表情,而且她们的耳朵是被堵住的,只相信自己脑子里的声音,听不进旁人的话语。
三毛和女友说:“我知道我有多么爱他,我也知道我有多么恨他。我更清楚,爱恨交加也许才是世界上最强烈的情感。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我说不清。最苦恼的是我一见到他,就马上想到他不肯与我结婚这个事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渴望结婚,但是,肯娶一个女人,难道不是对她最大的肯定?”
陈嗣庆和缪进兰没法在这个事情上给女儿太多意见,他们只是旁敲侧击地说:“才二十一岁,妹妹,结婚还早了点。”
他们说这话太没有力度,因为三毛马上就回击说:“姆妈嫁给爹爹时只有十九岁。你们不要为因为没有人肯娶你们女儿就来自我安慰,说是什么年纪小。你们应该直接说我配不上梁光明。”
终于,出国留学的各种手续都在她赌气中办妥下来。
她看着这所有手续,哭哭笑笑,像是赌徒面对自己最后最大的筹码时难以自控的情绪。
梁光明在电话里知道了这件事时还不完全相信,等到三毛家,看到她桌上这叠纸时,他明白了回避以久的问题必须要解决。
他们很久没有说话,收音机的声音克服了房间里的沉默。他们无语地听着电台里的音乐:走了天灰了
N个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