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赶在日出之前拥抱我(第8页)
他笑了笑,一如平常那种煦暖的笑。
金岳开车载苏暮雪去了宾馆,她看见窗外的霓虹与车流,还有路上的人群,戴着破旧帽子的流浪汉、路上打着电话吵架的白领、站在商场外看着橱窗里的婚纱的学生、骑车赶回家给孩子做饭的上班族……他们也许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只关心自己的故事。她和他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仿佛这几年断断续续的来往都只是为这一刻做出的铺垫。
她在那张洁白的**把自己交给了他。
她似乎并没有经历太多内心的挣扎,正如他说的那样,她只有这一个选择,那么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当她与他**相见的时候,她竟然没有觉得多么羞耻,抱着眼前这个不惑之年却仍保持着极匀称体形的男人,反而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从囚禁多年的、暗黑的小屋子里逃脱,终于见到明净如洗的蓝天。她看着自己逐渐沦陷的身体,有些厌恶起来,仿佛沾染上了无法清洗的污浊,深入骨髓。她不敢闭上眼,脑海里时刻闪现着许愿那张纯净的脸。
结束后,金岳拥抱着苏暮雪,吻了很久很久。她闻到了金岳身上的气味,是那种淡淡的香烟味,夹杂着古龙水的味道,并不强烈,却迅速霸占了她的嗅觉,竟然使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许愿身上的气味了。他搂着她,下巴上的胡楂又冒了出来,蹭得她的额头有些痒,她轻轻拨开他的下巴,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金岳:“我爱你。”
她摸着他的下巴,那青色的胡楂,磨砂般的粗糙感,说:“我该走了。”
金岳:“我送你。”
他开车送她回学校,路上她裹着棉袄,把窗子摇下来,冷风扑面。
金岳看了她一眼,关切地说:“小心着凉。”
苏暮雪:“不会,车里有点闷。”
她任由风吹着头发。已是初春,湖南的湿冷如锋利的钢刀般刺骨,她被风吹得非常清醒,她想,如此清醒,做的决定总不会错吧。
车停在距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的路口。
苏暮雪:“我下车了。”
金岳:“去北京的事,我会尽快安排好,你弟弟的手术,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让人联系医院,让你姑姑他们跟我们一起走,直接入院。”
苏暮雪:“谢谢,你救了我!”
金岳:“应该是我谢谢你,我爱你,你给我的……远远超出了我能给你的。”
他摸了下她的头发,亲吻了她。
她下车了,挥挥手,然后转身走向宿舍。
不远处的孟繁华,手里拿着相机,看着苏暮雪远去的背影,得意地笑着。他刚从家回学校,带来相机要与同学提前拍毕业合影,却捕捉到了这精彩的一幕。
回到宿舍,苏暮雪发现有好几个许愿的未接来电,便回了过去。
许愿:“你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
苏暮雪:“我没看到,对不起,我有点累了。”
许愿:“那你快休息吧!”
苏暮雪挂了电话,提着一桶热水去了水房。她脱了衣服,一遍又一遍地擦洗着自己的身体,她忘记在宾馆已经洗过。洗到一半,她突然吐了,歇斯底里地吐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她以为是因为金岳,想了想其实并不是,她并不反感金岳,她讨厌的是自己。回来的路上,衣服触碰到皮肤,都会使她感觉到像针扎一样难受。此刻**地蹲在水房里,她觉得好受多了。热气袅袅升起,水房的玻璃窗变得模糊,但仍然可以看见天空中那一轮圆月。
洗完后,她钻进被子。
应晓雨轻声问:“你今天去招聘会,感觉怎么样?”
苏暮雪摇了摇头:“糟透了……”
应晓雨:“第一次去都会这样想,没事,你多跑几趟,就适应了。”
苏暮雪笑了笑:“睡吧。”
她躺下,像是跌入万丈深渊一样地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列正在行驶的火车上,从一节车厢走到另一节,车上空无一人,她叫着许愿的名字,却无人应答。一直走到车尾,她站在边缘看着两旁的白桦林疾速地倒退着,她正在思索着此行是要去哪儿,许愿从她的身后冲过来,她正要抓住许愿的手,他却从车尾摔了下去。
她从睡梦中惊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沙璇边吹头发边问:“起来了?今天要去趟文学院,院领导要给毕业生开就业动员大会。唉,就知道动员、动员,有什么用?好像我多不乐意找工作似的,我倒是巴不得明天就去上班……”
苏暮雪爬起来,头痛欲裂,坐在**缓了一会儿,才起来洗漱。
她和沙璇、应晓雨一起走去文学院,还没到院里的时候,便见到沿途的路人指指点点,也不知是在议论和偷笑些什么。
应晓雨:“他们在说什么?”
沙璇:“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我瘦了吧。”
到了文学院门口,看见众人围在铁门边看着什么,她们凑上前去。其他人立即散开,在一旁开始议论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