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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斜阳冉冉春无极 宋江攻陷青州城(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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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厚的阴影里,兰棂偏着头,手搭在一棵老樟树上,这使她的身子有些扭曲,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清照和绿杏,脸上一抹笑意:“李清照,别来无恙?”

“又是你,为什么?”李清照冷冷地问。

“我要问你,你想怎么死?”兰棂索性撤去面纱,恶狠狠地朝左右挥手,“砍去她的手腕,看她怎么写字!剜去她的双眼,看她怎么读书!割去她的舌头,看她怎么吟诗!”

几个壮汉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李清照绑到树上,绿杏在旁边哭喊,也被绑住,被破布堵住嘴。一个汉子朝李清照道:“别瞪我,我在行善,这样你会好受些。”

兰棂在旁并无得意,满目怨恨地痛诉往事:“当初,若非你父亲弹劾,我公爹就不会被官家怀疑!直至今日,你李家的罪恶罄竹难书,我不想再说……”朝左右一扬手臂,“动手!”

兰棂话音未落,壮汉们蠢蠢欲动,忽闻林中一阵响动,一群武士自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兰棂等人瞬间被围。一辆华丽马车朝林子走近,赵婉、吴婕妤在马车上心急如焚。

林间风急,赵明诚喊道:“照儿勿惊,我来也!”纵身到了兰棂面前,软中带硬道,“蔡夫人,请高抬贵手!”

兰棂并不答话,转着眼珠审时度势,若要放弃,实在不甘,若要厮杀,绝无胜算。一个赤脸壮汉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刀架住李清照脖子,嘶声喊道:“放我们走,否则杀了她!”

寒意森然入骨,冷得止不住战栗,伴着汹涌的恨意。李清照朝赵明诚喊道:“捉拿歹徒,不要管我!”

兰棂朝赤脸壮汉喊道:“她既然想死,快成全她!”

赵明诚指着兰棂一众,语声冷厉:“敢动她一根毫毛,谁也别想走了!”

兰棂眼珠疾转,看着武士们虎视眈眈,慢慢逼近,一时失色。

赵明诚厉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蔡夫人快快盘算!”

“好!算你狠!”兰棂眼神恶毒地瞪着赵明诚片刻,说了声走,带着一群人狼狈离开。

李清照绿杏被松绑,李清照揉着困痛的手腕,看到武士们身上的史字令牌,急问赵明诚:“你如何知道的?”

“我等得急了,前去寻你,碰上姐姐,说你已走了……”

“那兰棂冥顽不化,此番放走,恐有后患!”

“照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赵婉、吴婕妤下了马车,吴婕妤挽住李清照手道:“吉人天相,无事就好。”

李清照有些担忧地望着吴婕妤:“你怎么出宫了?这,不太好吧……”

吴婕妤朝赵婉笑笑:“本不太好,但跟着史夫人出来,自然无事。”

李清照轻拍吴婕妤衣袖:“无事就好。”

闻知是兰棂作祸,吴婕妤显得痛心疾首:“兰棂这人恶性不改,应当法办,以绝后患。”转面赵明诚,“我们的马车只管跟着你走,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赵明诚手里一支珠钗,指向发髻散乱的李清照:“你们看看她,哪里还有才女的样子?”

绿杏这才恍悟,拉住李清照手,看看她腕上,忙道:“夫人太机警了,沿途丢下头花、凤钗,这不,连腕上的串珠也扔了。”

李清照犹有余悸,捂着胸口道:“我一路拆了手帕、头花、头饰抛扔,最后将双腕上的串珠都拆了,一颗一颗地扔。还有……”她说着撩起淡紫罗裙,裙子的里幅已被撕得支离破碎。

赵婉拉明诚向一旁道:“西北边塞气候恶劣。你姐夫勤于政务,免不了勘探视察,生脚踏生地的,常受风寒。才被调去这两年时间,上次回来脸色很差。记得母亲藏有神帖,上有止咳秘方。你此番回到青州禀明母亲,即刻派人送来。”

赵明诚惊骇道:“上次我见姐夫在吃黑药丸,以为是保养的,却原来是有了症候。”

赵婉面色映着摇动的树影,变幻莫测:“那次在家看了太医,说是风寒引起肺疾,也不是什么大症候。只是轻轻重重,反复发作。你说话留意些,万不可叫母亲受了惊吓。”

公元1120年三月青州,春花争艳枝头。彩虹挑帘进来,敛衽禀道:“夫人,外府那些人早上等到如今,一个都没走。”

李清照一愣神道:“做什么的?”

彩虹又是一福,笑道:“那些大笔的开销款项,需要夫人批示,才能去库房领取。半个月核对一次的账目,需要夫人过目。还有几处人员变动请示……”

李清照道:“好,叫他们在客厅等,我喝完这盏茶就去。”

彩虹应诺,躬身退出。

上午处理了一晌事务,原本有些累,午后细雨霏霏,正好歇息,李清照望着窗外的雨幕出神。雨打梨花,飘飘欲坠,原以为可以惊艳一季的,却过早地散芳委地,让人怜惜。人的生命又何尝不如此?原不过一粒渺小的山石,却以为可以高过山巅。原不过一条细微的小溪,却以为可以汇成河流。如此这般,到头来更加清晰地彰显自己的无能和卑微。

绿杏不知何时出去的,这会儿飞快地跑进来道:“夫人,夫人,汴京给了您和老夫人两封书信。”

李清照听得稀里糊涂的,抬起头来笑嗔:“你这丫头说的什么?我没听懂。”

绿杏双手递上书信,笑眯眯道:“这封信是吴婕妤给夫人您的,那封信是史家大娘子给老夫人的。”

李清照不禁莞尔,轻轻摇头,伏在几边阅读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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