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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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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那依爱情的性质而定,你的———咱们的———是错误的。”

“我不那样认为,苏!好啦,你想要咱们的婚姻什么时候在法衣堂签约?”

她停了一下,不安地抬起头来。“永远不签。”她悄声说。

不明白她的整个意图,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反对,没说什么。几分钟过去了,他以为她睡过去了。但是他轻轻地一说话,才发现她始终是完全清醒的。她坐直了叹口气。

“你今天晚上有一种奇怪的、无法描述的味道或者说是气味,苏。”他说,“我指的不只是精神上,也是你的衣服。一种植物的香味,我似乎知道,却记不起来。”

“是烧的香。”

“烧的香?”

“我在圣西拉教堂做礼拜了,我带了它的香气。”

“哦———圣西拉。”

“对。我有时候去那里。”

“真的,你去那里了!”

“你看,裘德,平时每天上午在这里孤零零的,那时候你去工作我就想啊想啊———想到我的———”她停下来直到能够控制她喉头的哽咽。“于是我就到那里去了,因为它这么近。”

“喔,噢———当然啦,我没说反对。只是这太古怪了,对于你。他们可想不到他们中间来了个捣乱的。”

“你什么意思,裘德?”

“哦———一个无神论者,直说吧。”

“你怎么这样刺痛我,亲爱的裘德,让我苦恼!可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不过你不该那么说。”

“我不说了。可我太觉得意外了!”

“哦———我有时候也不想告诉你,裘德。你没生气吧,对不对?自从我的孩子们死了我想了好多好多。我想我不该再做你的妻子———或者算是你的妻子———不再做了。”

“什么?可你就是啊!”

“据你的观点看是,但是———”

“当然咱们是害怕仪式,有好多人处在咱们这种地位也会害怕的,有这么强有力的理由害怕。但是经验证明咱们是错估了自己,过高地估计了咱们的弱点。如果你开始重视习俗和仪式了,看来你好像是的,我就对你不说立即落实感到奇怪了。你的确就是,苏,总之只除了法律。你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我不是!”

“不是?但是假定咱们已经完成了仪式呢?那你就会觉得你是了吧?”

“不。甚至那时我也不会觉得我是。我会觉得我比现在更糟。”

“为什么这样———以你全部违反常情的名义吗,亲爱的?”

“因为我是理查德的。”

“啊———你以前已经暗示过我那个荒谬的幻想啦!”

“这只是我那时的一个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觉得越来越确信了———我属于他,否则就不属于任何人。”

“我的天哪———咱们怎么交换了位置!”

“对,或许是这样。”

好些日子过去以后,夏日的暮色苍茫中,他们坐在楼下同一个小房间里,这时候有敲门声从他们寓住的木匠家的前边大门传来,过了一会儿又敲了下他们房间的门。他们还没有开门来人把门打开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了。

“凡立先生在这儿吗?”

裘德机械地作了肯定的回答,同时他和苏都惊了一跳,因为说话声是阿拉贝拉的。

他正式地要她进来,她在靠窗的长凳上坐下,他们能清楚地看出她在那里背着光的轮廓,不过没有什么特征能使得他们评估她的总体外貌和神态。而又有什么东西意味着她是处在不太那么惬意的环境中,也不那么丽服盛装了,像卡特莱特在世时她曾经穿着的那样。

三个人为难地试图谈谈那场悲剧,裘德曾经觉得立即告知她是他的责任,虽然她从未回复过他的信。

“我刚刚从墓地来。”她说,“我打听着找到了孩子的墓。我没能来安葬———谢谢你还是邀请我。报纸上登的我全看了,我觉得我用不着来了……不是———我是不能来参加葬礼。”阿拉贝拉重复了一遍,看来完全不能够达到虚装的面对大灾祸的态度,便笨手笨脚地重复着,“不过找到了坟墓我还是很高兴。这是你的本行,裘德,你一定能给他们树座堂皇的墓碑。”

“我会立座墓碑的。”裘德沉闷地说。

“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可怜他。”

“我希望那样。我们都那样。”

“别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不那么可怜,也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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