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2页)
“哎呀,苏!”他叫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这是怎么啦?你都不能写信啦?”
“不———不是那样的!”她回答说。“我重感冒了———可我还能写信。只是我不想写。”
“为什么不想写?———把我吓成了这样子!”
“是啊———那正是我所怕的!但我决定不再给你写信了。他们不许我再回学校———那就是我不能写信的原因。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为了那理由。”
“噢?”
“他们不仅不让我回去,还给了我一个临别忠告。”
“什么?”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发过誓我永远不告诉你,裘德———那太鄙俗太让人恼火啦!”
“是关于我们?”
“对。”
“那告诉我!”
“好吧。有人给他们打了关于我们的没有根据的报告,他们说———你和我应该尽可能快点结婚,为了我的名声起见!看———我告诉你了,我但愿没说才好呢!”
“啊,可怜的苏!”
“我并没有照那个意思看待你!我刚刚想到了要照他们想的那样看待你,但我没有着手那么做。我清楚地认识到了所谓表兄妹关系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因为我们相见时完全是陌生人。但我嫁给你,亲爱的裘德———噢,当然喽,假如我寄望于嫁给你,那我就不会这么经常跑去找你。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有娶我这种念头,直到———不久前的那个晚上,那时候我开始认为你有点爱我了。也许我不该跟你这么亲近。这全是我的错。什么事总是我的错!”
言谈似乎有点不自然不真实了,他们彼此都苦恼伤心地相互注视着。
“我最初是那么盲目轻率!”她继续说,“我完全没有看出你的感受。唉,你不体谅我———你,你把我看作情人可又一个字不说,交给我自己去发现!你对我的态度已经大白于人了。并且他们很自然地认为我们做了不道德的事!我决不再相信你了!”
“不错,苏,”他坦白地说,“是怪我———该怪我的比你认为的更多。我完全知道直到上两次见面我对你的感情你没起疑心,我承认我们见面作为陌生人压过了亲戚关系,所谓亲戚只是我个人利用的托词。但是你不认为我应该得到一点体谅吗?为了隐匿我的不道德,极端不道德,从而禁不住那样做了?”
她疑惑地把目光转向他,然后好像害怕她会原谅他似的又转开了。
按照自然的和性的所有法则,接吻是符合此刻此情的唯一回答,在它的劝说下苏对他含蓄克制的关注敬重大概不会不可理解地改变温度。有的男人会把迟疑顾忌抛向风中,大胆表示,对这两者———苏的没有男女性别感情的宣称,阿拉贝拉在教区教堂中法衣室大柜里的一对亲笔签名———都不以为意。但是裘德做不到。他,实际上,这次来部分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自己致命的故事告诉她。它到了他的唇边了,但是在这伤心忧闷的时刻他还是不能吐露。他宁可详述清楚认识到的他们之间的障碍。
“当然———我知道你没有———用特殊的方式关心我。”他感到了悲伤遗憾,“你不应该,你是对的。你属于———费乐生先生。我想他来看过你吧?”
“对。”她短促地说,她的脸色改变了一点儿,“可是我没有邀他来。你高兴啦,当然了,他来过了。不过即便他不再来了我也不在乎。”
这是极为令她的情人所困惑的,要是裘德爱的情感不被她认同,那她由于他老实地默认了他的情敌她又为何被激怒了呢?他接下来又谈到了别的事情。
“这阵风会吹过去的,亲爱的苏。”他说,“培训学校当局并不是整个世界。你还可以上别的学校做学生,毫无疑问。”
“我问问费乐生先生。”她果断地说。
苏友好的女主人现在从教堂回来了。他们不再能亲密地交谈了。裘德下午离开了,绝望愁苦地。不过他到底看到她了,跟她一起坐过了。像这样的交往自会使他剩下的生涯感到满足。自我克制的课业是必需的也是适当的,因为他,既然要做教区牧师,那就要修造。
但是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却又感到为她恼火了,判定她是太不讲理了,且不说她任性无常。正在这时,作为他开始看出她具有补救特性的例证表示,准时来了一封短笺,那肯定是她在他走后几乎马上写的:
原谅我昨天的无礼!我是太让你觉得可怕了。我知道我可怕,我为我的可怕绝对觉得糟糕难受。是你的可爱可贵才没有生我的气!裘德,请仍旧把我当作你的朋友保持交往吧,包容我所有的过错。我将努力不再那样了。
我星期六去麦尔彻斯特,从培训学校取回我的东西。我有半个小时能跟你走走,你会愿意吧!
你的忏悔的苏
裘德立刻原谅了她,要她来到以后去大教堂工地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