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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兄弟她睡着了2合1(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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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微浑身发冷。

这意味着,有人盗取了林浅最后的生命印记,并将其扭曲为控制工具。那个曾象征自由与倾听的女人,如今成了精神奴役的通行证。

她当即启动应急预案:向全球开源社区发布“守护者召唤令”,邀请所有独立技术力量加入防御战。她不要精英,只要“在乎说话权利”的普通人。程序员、学生、退休教师、聋哑学校的科技社团……七万两千人响应,组成史上最大规模的去中心化防护网络。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持续了整整六天。

第六夜,甘微独自坐在灯塔下,耳机里传来各地志愿者实时汇报的战况。忽然,一段陌生音频切入频道??依旧是母亲的哄睡曲,但旋律中嵌入了极细微的脉冲信号,像是某种加密指令。

她猛地摘下耳机,心跳加速。

这不对劲。真正的合唱应是混沌而温暖的,而这版太过规整,每一个音符都像被尺子量过。

她迅速调出原始母版对比分析,果然发现差异:新版在417Hz频段存在持续震荡,恰好对应林浅离世时刻的脑电波峰值。这是陷阱。一旦大量人群长期接收此频率,大脑会逐渐抑制自主思维,转而依赖外部情绪输入??即“温柔的精神殖民”。

她立即下令切断所有官方渠道对该版本的传播,并发布反制补丁:一段由自闭症儿童即兴哼唱改编的变调曲目,故意充满跑调、停顿与突兀转折。这套“不完美之声”能有效干扰控制信号的同步机制。

凌晨三点,攻防达到高潮。

“白塔”发动最终一波攻击,试图强行接管母语云核心调度权。千钧一发之际,东京那位曾画下涂鸦符号的少年突然上线,上传一段视频:他用手语、颜料、心跳监测仪和地铁报站语音拼接成一首“反抗诗”。系统自动翻译为:“我不是你们算法里的变量,我是我自己喊出的第一声哭。”

这一条数据包如同病毒般迅速复制,被数百万用户主动转发。由于其结构极度非标准,传统防火墙无法识别,竟直接穿透层层封锁,注入敌方主控程序内部。

刹那间,攻击潮崩溃。

事后统计显示,正是这段“不合逻辑”的信息流触发了对方AI的情感模拟模块过载??它试图理解“为何哭泣可以是力量”,却因无法归类而死机。

黎明破晓时,甘微走出灯塔,看见渔村里每家每户的窗户都亮起了灯。人们没有打电话,没有发消息,而是用锅碗瓢盆敲打出同一段节奏:咚、咚、咚,三短一长。

她在风中站了很久,然后转身走进屋内,取出最后一卷空白磁带。

这一次,她不再录音。

她将磁带拆开,抽出里面的氧化铁带,剪成细条,编织成一只小小鸟的形状,翅膀展开约莫巴掌大。接着,她写下一张纸条:

>“给未来的你:

>如果有一天,你们又造出了完美的翻译机器,

>请记得把它摔在地上。

>然后捡起碎片,贴在胸口,听听它还能不能听见心跳。”

她把纸鸟和纸条放进玻璃瓶,封口,投入大海。

潮水带走它的那一刻,天空忽然泛起奇异的光晕。不是极光,也不是朝霞,而是一种介于透明与彩色之间的流动色泽,宛如无数看不见的声音终于获得了形态。

阿禾后来描述那种景象:“像一群透明的蝴蝶飞过水面,每扇一下翅膀,就落下一句没人说过的话。”

数月后,联合国宣布永久搁置《高阶共鸣技术管理框架》立法提案。取而代之的是一项民间倡议:“全球倾听周”??每年秋分前后,各国自愿关闭自动翻译系统,鼓励面对面、非数字化的交流。首年参与人数超八亿,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上连续七天只显示一行手写文字:“你说不清楚的样子,很美。”

甘微没有出席任何庆典。

她回到了南海小岛,在珊瑚屋旁种下一排银叶树。树苗尚小,枝条柔软,随风轻轻相碰,发出沙沙声响,如同低语。

某日黄昏,一位外国访客登岛,自称是研究跨文化沟通的人类学家。他带来一台最新款的多模态捕捉仪,声称能精准还原任何非语言行为的意义。

甘微笑着请他坐下,端上一杯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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