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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离山驿站(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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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一道长知道温故用这事吊他,但也愿意接这个事。

只盼着狗书生赶紧离开歆州城!

一想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有压力,道长原本阴郁的心情都变得晴朗了!

温故没在庆云坊久留,返回景星坊为出行。。。

夜色如墨,沉沉压向皇城。启明坊的灯火却比往日更亮,一盏盏灯笼悬于新筑的木架之上,映得残雪泛出淡淡金光。温故立于碑前,手中握着那张孩童所赠的画纸,指尖轻轻摩挲着纸上那座发光之塔的轮廓。风从北岭吹来,带着千里镜铜管冷却后的金属气息,也夹杂着远处工坊里锤击声的余韵。

忽然,一道影子悄然落于碑侧,未发一语,只将一枚青铜齿轮置于石面。温故低头看去,齿轮中央刻着一个极小的“柔”字??是慕婉柔惯用的标记。

“她回来了?”他轻问。

林知微自暗处走出,斗篷已换作素青官袍,腰佩省过堂令符。“不止她回来。”她声音低缓,“归墟铁城的地基下,还有七层机关未启。那三件出土之物,不过是表层封印松动所致。真正的大阵,尚在沉眠。”

温故抬眼:“你说的是‘雷神心核’?”

“正是。”林知微点头,“古籍记载,归墟本为上古匠师集天下精铜、引天外陨铁所铸之城,内藏‘九枢雷阵’,可调风雨、控地脉。然此阵需以‘人心为引,正气为钥’,若执掌者心术不正,反遭反噬。昔年景庆公曾试图重启,却因朝中奸佞太多,天地怨怒,终致雷火焚城,百里焦土。”

温故默然良久,忽而一笑:“所以慕婉柔这些年,不只是在造器,更是在养‘气’?”

“不错。”林知微目光微动,“她将工技学堂散作三十六支,潜入民间,教百姓识图、制械、通水道、修堤坝。每一项善举,皆如滴水穿石,积聚民心之正气。而‘影册系统’、‘地听瓮’、‘木鸢哨’,皆非仅为揭弊设伏,实为铺设‘九枢阵眼’。如今七处影库联动,恰合北斗之势;千里镜与地听瓮共鸣,应和南北极轴。只差最后一环??人心秤全面启用,便可唤醒归墟中枢。”

温故凝视手中齿轮,缓缓道:“你们……早已计划让我成为那个‘钥匙’。”

“不是我们。”林知微摇头,“是天下人选择了你。你推行《民律辑要》时,三百六十村联名上书;你被围紫宸殿时,九千流民跪雪请命;你在启明坊立碑那日,十七州工匠自发送来铜料,说是‘愿为明灯添薪’。这些,都是‘正气’的汇聚。”

她顿了顿,又道:“明日午时,慕婉柔将在太学讲堂公开演示‘人心秤’第三重??测谎、辨伪、断妄。届时太子亲临,百官列席。但她真正要试的,不是贺党余孽,而是……郑亲王。”

温故瞳孔一缩:“他不是支持新政吗?”

“表面如此。”林知微冷笑,“可宗人府近三个月秘密调阅皇室族谱十二次,且多次深夜召见旧部。更有甚者,他暗中联络边军将领,许以高官厚禄。最可疑的是,火焚档案库那一夜,他的马车曾出现在刑部密档房后巷,停留整整半个时辰。”

温故闭目沉思片刻,忽道:“苏明远太傅知道吗?”

“他知道。”林知微叹道,“但他装聋作哑。或许……他也怕。”

翌日,春阳初升。

太学讲堂内外人山人海。不仅朝臣齐聚,连各地使节、商贾、匠首皆闻风而至。讲台中央,一座三尺高的青铜秤巍然矗立,形似天平,却无砝码,两侧托盘各嵌一面水晶镜。上方横梁刻着八个大字:“心无私蔽,秤自分明”。

慕婉柔一身素白长裙,发间仅插一支玉簪,缓步登台。全场寂静无声。

“此秤非称金银,非量谷粟。”她的声音清越如泉,“它称的是人心中的‘诚’与‘伪’。左盘映瞳,可观其志是否坚定;右盘测脉,可察其言是否由衷;横梁听声,能辨其语是否有隐。三法合一,谎言无所遁形。”

说罢,她挥手示意。第一位受测者乃是兵部郎中张允,曾主动揭发周文渊通敌之事。只见他站上测验台,面对铜镜,朗声道:“我未曾收受贺党贿赂,亦未参与任何密谋。”

话音落下,左镜泛起柔和青光,右脉线平稳如溪流,横梁发出清鸣,似钟磬相和。

“真言。”慕婉柔宣布。

众人哗然赞叹。

接着是几位已投降的贺党幕僚,前三人皆在陈述“被迫行事”时,右镜骤然转红,脉线剧烈跳动,横梁嗡鸣刺耳。

“伪言。”慕婉柔冷声道,“你们明知贺承业私开边关,仍助其伪造军报,何谈被迫?”

三人面色惨白,当场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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