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页)
老太太强压冲进去撕破脸的冲动,指甲掐进掌心:“小不忍则乱大谋!从长计议,硬拆不行,得来软的!得给她上上紧箍咒!”
回家后,贺奶奶没急着和梅溪“密谋”,而是先把贺雅琳堵在了堂屋。
气氛凝重,梅溪抱着老六,忧心忡忡。
“雅琳!”贺奶奶一拍桌子,茶碗叮当响,“坐下!今天,奶奶给你好好上上这忆苦思甜,‘不忘阶级苦’的课!”
她背着手,踱步如登批斗台,悲怆腔调模仿着革命歌曲:
“‘不忘咱家的苦’啊!‘万恶的旧社会’,你爷爷走得早,我一个寡妇拉扯你爹,吃糠咽菜,当牛做马!‘守记血泪仇’!守记谁的血泪仇?守记咱贺家跟唐家的仇!”
贺雅琳愕然:“奶,唐家怎么咱了?这都新社会了,哪来的‘血泪仇’?这明明是人民内部矛盾,您怎么给上升到阶级仇、民族恨了呐?”
贺奶奶冷笑,怨愤刻骨:“哼!你是不知道!那唐有金,人模狗样心肠黑!跟你排戏就是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他盯着你,像不像旧社会地主盯佃户闺女?
他唱的词儿,像不像‘逼债的算盘噼啪响’?”
她越说越投入,手臂无意识挥舞,仿佛攥着无形的鞭子。
“奶!”贺雅琳实在憋不住,荒诞感冲淡了紧张,“您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唐有金逼债?拿《夫妻识字》台词本逼啊?呵呵!还鞭子抽胸口上?您老人家真会联想!”她笑出声,又赶紧憋住。
这声“呵呵”像针扎破气球。
贺奶奶脸涨成猪肝色,手指哆嗦:“我看你是被‘糖衣炮弹’打中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就等着吃亏吧!我看他就是披着人皮的狼!还是带颜色的?”
“奶奶?直接说色狼不就得了!拐弯抹角的!”
她不三满奶奶的说法,踉跄冲回房,“砰”地摔上门。
堂屋里,贺雅琳无奈耸肩,对梅溪低语:“娘,奶奶这‘忆苦思甜’忆得…唐有金拿鞭子逼债?写小说得了!”
她眼底却掠过忧虑。摔门声和诅咒,预示着风暴升级。
贺奶奶在房里气得肝疼,孙女那声“呵呵”和调侃言犹在耳。
硬的不行?那就来阴的!她拉过梅溪:“梅溪,得把雅琳支开!不能让他们再掺和!”
正巧市里横渡大沽河活动,梅溪心领神会,运作一番,贺雅琳被单位领导以“争光”名义强派去参赛。
贺雅琳抗争无果,只能“哑巴吃黄连”。
贺雅琳找了唐有金,说明不能参加演出的原因。
唐有金拉着雅琳的手:“雅琳,咋办啊?”
“凉拌呗!离了谁地球照样转的好好的!”
“那不一样,跟别人表演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