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页)
“咱俩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你我就是斗牛场上的两块红布,在他们面前抖一抖,咱俩家的公牛就发疯的斗个你死我活!还是算了吧!”雅琳接着说。
“蚂蚁啃骨头,慢慢来吧!”
“那不等到天也黄地也老了,猴年马月。那天晚上的事,墙透风了吗?”
“严实着呐,有银嘴让我贴了‘封条’了!”有金回应道。
“往后你还是提个棒子叫狗——离我远一点!”雅琳接着说。
“别的!那天在被窝里,你那块‘豆腐’还没吃着呐?走——去那边小树林……
……
村委会烟雾呛人,劣质烟草味混着汗馊气。
春波指尖发凉,将那份承载着她全部希望的返城申请表,推到油腻的木桌边缘:“村长…麻烦您,给盖个章。”声音细弱,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村长眯缝着眼,慢悠悠吐出一口浓烟,浑浊的目光像刷子一样在春波年轻紧绷的身体上扫过。“急啥?”他拖长了调子,肥厚的手掌“啪”地一声重重拍在申请表上,震得桌面一颤,也盖住了春波来不及收回的手指。
“材料嘛…得过‘筛子’,仔仔细细地‘筛’,看看有没有‘漏洞’。”他身体前倾,烟臭扑面而来,压低的声音黏腻如蛇,“上个月小文那丫头返城,材料可是在我这儿‘筛’了好几宿,‘漏洞’嘛…嘿嘿,最后不也‘补’得严丝合缝?年轻人,得懂配合工作的‘深度’,嗯?”
那“好几宿”、“严丝合缝”、“深度配合”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春波心里。
她如坠冰窟,死死盯着墙上那幅褪色发白的“为人民服务”,冷汗瞬间浸透单薄的蓝布衫。
几天后,城里。
春波找到贺雅琳时,眼睛肿得像核桃,哽咽着,断断续续将“筛子”、“漏洞”、那只蹭过手背的肥手和“好几宿”的暗示和盘托出。
贺雅琳原本在点货,闻言,“咔嗒”一声将手中的搪瓷缸重重顿在柜台上,眼神瞬间淬了冰。“老畜生!蹬鼻子上脸!”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带冰碴。
一把扯下蓝色售货员罩衫,露出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走!会会他那破‘筛子’!”
村委会。
贺雅琳根本没敲门,抬脚“哐当”一声踹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巨响吓得正翘脚剔牙的村长一个激灵,烟头烫了手,狼狈地跳起来。
“谁?!反了天…”看清来人,村长后半截怒吼卡在喉咙里,脸色变了变,强自镇定地堆起假笑:“哎哟,贺同志?稀客稀客!啥风把您吹…”
贺雅琳看都没看他,大步流星走到桌前,抽出春波那份被揉出折痕的申请表,“啪”地一声拍在村长鼻子底下!
“村长!”贺雅琳声音不高,却像铁锤砸在人心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春波同志的返城材料,区知青办电话催了三遍,等着汇总上报市里!听说您这‘筛子’功夫了得,‘筛’了好几天,‘筛’出什么惊天大漏洞了?来,指给我贺雅琳看看!我亲自帮她‘补’!要是‘筛’不出个子丑寅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