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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光明的砝码(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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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资歷,它甚至是继凯文、伦纳德、约翰之后,第四个追隨刘易,並且是第一个接受“圣光之种”的本地生灵,比后来的琼恩·雪诺还要早上半分。

只可惜,它吃了不是人的亏,无法像人类烈日行者那样获得正式的册封与官阶。

这次跟隨刘易北上,先是在狭海上饱受顛簸之苦,登岸后又在这片冰天雪地里连续行军一个多月,对於一个年龄还不到四岁的“小朋友”而言,实在是过於辛苦了。

想到这里,刘易心中泛起一丝歉意,他挪了挪身体,乾脆伸出胳膊,將小铃鐺毛茸茸的大脑袋搂在怀里,闭目养神起来。

棕熊温暖的躯体像一个大火炉,驱散了北境渗入骨髓的寒意,一人一熊就这样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农舍的木门被轻轻敲响,隨后,一个年老的僕人端著一盆热气腾腾的水,佝僂著身子走了进来。

他不敢靠得太近,在距离床铺几步远的地方便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唤道:“大主教阁下,陛下请你前往大帐赴宴。”

刘易被声音惊醒,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

小铃鐺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趴著。

“好的,把水放在桌上吧,谢谢你。”他的声音还带著刚睡醒的沙哑。

老僕人依言將水盆放在那张厚重的木桌上,蒸汽裊裊升起,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显眼。

刘易穿戴整齐,將那件象徵身份的罩袍仔细抚平,然后走到桌边,双手捧起温热的水,泼在脸上。

冰冷的面颊接触到热水,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却也驱散了最后的睡意。

他用隨身携带的粗布毛巾擦乾脸和手,准备出门。

经过那老僕人身边时,刘易注意到对方那双布满老茧、皮肤开裂、冻疮遍布的手,以及脸上被岁月和劳苦刻下的深深皱纹。

他脚步微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兄,冒昧问一句,你可知这间屋子的原主人,如今在何处?”

老僕人显然没料到这位地位尊崇的大主教会问起这个,他惊讶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隨即又迅速低下头,躬身回答,语气带著卑微的惶恐:“回————回大人的话,这房子,在陛下进驻之前,正是小老儿的家。希望————希望大人你昨晚睡得还算安稳。”

刘易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目光扫过老人身上单薄破旧的衣物,以及那双不堪入目的手。

“那你和你的家人现在住在哪里?”他追问道,声音放缓了一些。

“我们————我们住在屋子后面的马厩里,”老人急忙回答,似乎生怕引起什么误会,“那里收拾过了,铺了乾草,足够暖和。国王陛下的军队————军纪严明,虽然徵用了小老儿的房子,但也每日提供一些黑麵包和热汤给我们,当作是租金。对於陛下如此————如此高贵的恩典,小老儿感激不尽,大人,真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著一种深入骨髓的顺从。

刘易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右手,掌心向下,对著老人。

一道柔和而纯净的白金色光芒自他掌心流淌而出,如同温暖的流水,笼罩住老僕人佝僂的身躯。光芒一闪即逝,仿佛从未出现。

“这是我的租金,”刘易平静地说,“愿光明庇佑你和你的一家。”

老僕人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贯穿四肢百骸,多年来困扰他的关节酸痛仿佛冰雪消融,手上、脸上那些红肿溃烂的冻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癒合,只留下一些浅粉色的新肉。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自己的双手,反覆看著,又摸了摸自己光滑了许多的脸颊,呆立原地,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他仍处于震惊与茫然之中时,刘易已经迈步走出了农舍。上午接待他的那名年轻侍从正守在门外,见到他出来,立刻躬身行礼。

“大人,请隨我来,国王已经准备妥当。”

侍从引领著刘易,穿过布满车辙印和马蹄印的泥泞道路,来到村落边缘一顶巨大而厚实的羊毛帐篷前。

帐篷是国王的规格,染成深红色,上面用金线绣著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標誌,只是那雄鹿如今被环绕的烈焰纹章所包围,象徵著史坦尼斯的新信仰。

两名全身披甲、头盔上装饰著红色羽缨的卫兵肃立在门口,见到刘易,他们沉默地掀开了厚重的门帘。

刘易略微低头,走进了帐篷。內部空间颇为宽,地面铺著厚厚的毛毯,中央燃烧著一个巨大的铜製火盆,跳跃的火焰驱散了北境的寒意,也映照出帐篷內几个人的身影。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端坐在帐篷最里面唯一的一张高背椅上,那张椅子像是从某个城堡里匆忙搬来的,与他身后简陋的营帐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依旧穿著那身褪色的深色皮革外套,外面罩著一件绣有烈焰红心纹章的毛皮背心,面容瘦削,下頜紧绷,眼神锐利如鹰。

站在他身旁的是罗贝特·葛洛佛,脸上带著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忧虑。

另外还有几名贵族和骑士,刘易並不认识他们,但从其服饰和神態判断,应是史坦尼斯核心圈子里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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