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迷人的写作课堂(第2页)
山外的外
外国的外
谁还在门外喊报告的外
外外——外就是那个外
飞飞飞上天的飞
飞机的飞
宇宙飞船的飞
想飞的飞
抬翅膀飞的飞
笨鸟先飞的飞
飞呀飞的飞
这首诗只有五个小节,每一小节都用一个汉字以组词的形式铺展开来,让人感觉很朴实,既没有繁复的韵脚,也没有词汇的堆砌,甚至连诗歌常用的修辞也没有。但诗中那引人遐思、无限丰厚的韵味,却正是通过这样一种极其简单的形式表现出来。这就是汉语的魅力。他从我们识字开始,就不遗余力地要让我们不断领略汉语的魅力。
在专注于文学阅读推广多年之后,随着我们渐渐长大,他开始将精力逐渐转移到创意写作的思考与实践上来。在他看来,我们的写作训练就是要训练对语言的敏感,一个个词语像一块块积木,我们要成为拼积木的高手。
在语文教学这块,他很认同李校长关于“语言和文学分科”的理念,因此,他一直在自己的课堂上进行探索。一二年级的时候,因为学校有硬性规定,所以执行的力度很大,每个星期都能用至少四节课的时间给我们讲故事,那是一段非常轻松美妙的时光,我们喜欢语文课喜欢上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故事的吸引。
当课程分成语言和文学两大块,并且要确保文学这块的时间之后,语言这块就自动压缩了。别的老师一本书要教整整一个学期,我们只有半个学期的时间可以用。这自然要求在作业这块淡化书写,增强听说。
在他的语言课堂,也不断发生一些变化,我们开始由字向词,由词向句,由句向篇章进发。
他会将一个单元的生字卡,全都贴在了黑板上,只要我们自己有空,就去拼读,去认识,去组词。其他的班级,受他影响,也这么做着。
当他有意强化我们平时的语言经验的时候,自然会提高我们对词语的敏感度,其实这也是在告诉我们,以后,别让词语轻轻松松地就从面前溜走,它的形象,它的气息,它的味道,你都要记得分明。
一、二年级是关心词语,三、四年级以后,就要关心句子了。只有对语言本身保持敏感,才会真正从生活、从阅读中积累丰富的语言,才能成其为一位“语言人”。哲学家海德格尔说:语言是存在的家园。人的存在,首先应该是作为语言的存在。对于正在学习语言的我们来说,训练我们对语言的敏感,才会有卓越的口才与锦绣的文章。
回到我们自己的语言课堂。
一个孩子,如果只是认得字,会组词,能造句,你不觉得有多大稀罕。
一个普通的句子,谁都会说,就像谁都会用木块堆出一个高塔来。
他需要的是灵性的闪光,需要想象力的张扬。
这得益于小D的家庭游戏,他们将课本上的生字挑出来,摆在面前,用这有限的材料,组装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虽然,有时组装的故事离谱到让大家笑破肚皮,却毫不影响这个神奇的语言游戏。
每一个词语的方块,可以随意拼装,然后,在不同的孩子那里,就会变成不同的景观。
你想象不到的神奇,就在我们尽情随性的编织里。
在我们那里,每一个词语,似乎拥有了自动生长的本领,一番左冲右突一阵着力挣扎之后,一个明亮的故事破土而出了!
在阅读的过程中如果缺乏这样的训练(他从不讨厌“训练”这个词,当语言作为一种工具存在,“训练”自然有它存在的必要),阅读者虽然也是在词语的密林里行走,却对词语本身视而不见,就像他只看到脚下的路,却不看路边的树木。于是,你会看到一个孩子很喜欢看书,你会以为他读了那么多书,一定能写出灵动的文字来,结果往往令你失望。
这其中的原因,很多人都想不透,甚至以此来否定阅读本身的意义。
这时,他总会给我们引用贾尼·罗大里的那首诗《需要什么》:
做一张桌子,需要木头;
要有木头,需要大树;
要有大树,需要种子;
要有种子,需要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