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快乐的事很多很多(第2页)
在你的课堂里,经常有这样的随意——某次偶然的契机,发现一本好书,或者一个好故事、一则笑话、一条新闻,都会带来一次精彩的故事会,一次长久的感动或深刻的思考。
课堂应该在开放中实现完整,而不是在保守中逐渐破碎。
这个故事叫《布里夫,布卢夫,布拉夫》,在这之前,因为格外喜欢,你特意将它编进了《小学语文课外阅读》里。
你在课堂上将故事即兴讲完,然后立即就用上了。
看到有小豆丁没好好坐,你就走到他身边,轻轻说:“布里夫!”
小豆丁赶紧端正坐好,他明白,你的意思是说“请坐好!”
转到另一个小豆丁身边,书捧在手上,正是你平常要求的就像一只小鸟在飞的姿态,你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布卢夫!”同时向他竖竖大拇指。孩子马上笑了,他明白其他孩子也都明白——你在夸他做得好。
因为分享了一个简单的故事,你们拥有了几个特殊的词语,这几个特殊的词语构成了你们的语言密码,你们张口闭口就是“布里夫”、“布卢夫”、“布拉夫”,“马拉基斯”、“巴拉巴基斯”、“比比里莫基斯”……不需要多么复杂的表述,只需要这几个简单的词,就可以说尽你们想说的话,言者有心,听者会意,这样的交流神神秘秘,大家都很得意。当然,不足为外人道。
第二天返回课堂,有孩子告诉你,他们回家后用这样的密语和爸爸妈妈聊天,家长瞠目结舌不知所云,你笑着告诉他们:不奇怪,因为爸爸妈妈没有读过罗大里的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小孩一个人玩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两个小孩玩的时候,就说呀说呀,说个不停了。
在这个安安静静的院子里,有两个小孩在玩,玩着玩着,一个说,我们发明一种别人听不懂的话吧。另一个说,好呀,是只有我们自己听得懂的特殊的话。
“布里夫,布拉夫。”第一个小孩说。
“布拉夫,布卢夫。”第二个小孩回答道。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在二楼的阳台上,有一个在读报纸的可爱的老爷爷,他的隔壁有一个不太可爱的老太太。
“那些孩子多傻呀!”老太太伸出头对老爷爷说。但可爱的老爷爷不同意她说的话:“我可不认为这两个孩子傻。”
“可是,你听听他们说的话吧,你不会告诉我你听懂了他们的话吧?”
“正是,我全听懂了。第一个孩子说:‘今天天气不错。’第二个孩子说:‘明天的天气会更好。’”
老太太用鼻子“哼”了一下,没有作声,因为两个孩子又开始用自己的语言说话了。
“马拉基斯,巴拉巴基斯,比比里莫基斯。”第一个孩子说。
“比比布卢夫。”第二个孩子回答道。接着又笑起来。
“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现在又都听明白了吧。”老太太生气地喊道。
“你又说对了,我又听明白了。”老爷爷笑着回答,“第一个孩子说:‘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多么高兴啊!’第二个回答说:‘世界是美丽的。’”
老太太固执地问:“世界真的是美丽的吗?”老爷爷回答:“布里夫,布卢夫,布拉夫!”
那天,你在网上看到有人说中国孩子想象力低于欧美国家孩子的消息,没有质疑真假,只是杞人忧天地跟办公室同事们说了一下,哪知道竟引起一阵热议。一数学老师说,她就觉得自己没有想象力,都是以前老师害的。
受时间限制,这个话题当时没有展开探讨,可是既然关乎老师,关乎孩子,我们就必须去面对:
当年的教育扼杀了我们的想象力,如今我们该如何去教育自己的孩子?
虽然板子不能只打在老师身上,可是灌输的教育手段、单一的教育方式确实是老师所驾轻就熟的。因为简单,不需多大技术含量,不需多少文化储备。
你甚至觉得:我们的孩子没有想象力,正是家长老师合力谋杀的结果!
试问:我们身边有多少这样的父母和老师?
试问:我们自己身上留存有多少这样的印迹?
我们只会说屡见不鲜的事物,我们的话语苍白无力。我们只会说花是红的、球是圆的、鸟儿会飞、鱼儿会游、汽车会跑、高兴时笑、悲伤时哭、睡觉的时候打不打呼噜,我们就在这样的语境里思考运行,中规中矩,无需犹疑也毫无疑问。唯一触手可及的想象是用上那么几个比喻拟人的修辞,什么太阳像皮球那么圆、脸像苹果那么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然后呢,然后就没有什么了。
当想象力消失的时候,语词失去了魔力,世界如同一张薄纸。
抱怨的话说完之后,来说说你带孩子们学过的几个字吧,从一年级开始学写字以来,为了让孩子领略汉字的神奇,你每节课教会孩子认识三两个字的演变。这一路走来,平时看着不觉得,可是翻出他们誊抄的甲骨文、金文、小篆,可以看到孩子们学着,是满心的欢喜。
你看“及”字,上面是人,下面是手,用手捉住了一个人,就是“及”。
你看“國”字,甲骨文里,左边是疆域,右边是兵戈,要用武器保卫国家;后来疆域四周画了边界,武器还在右边;后来国界扩大,包围住了整个疆域还有武器。
你看“交”字,一个人的两条腿交叉在一起,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