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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课 提高语文素养的途径(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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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灵魂的教育不会排斥科学,相反它能引导科学的发展方向,因为科学的基础和目标不能从科学本身中得到。所以雅斯贝尔斯说:“以科学为其直接任务的大学的真正活动,在于它丰富的精神生活,大学借助有秩序的分工合作从事科学的研究,追求绝对真理。”[2]在这一过程中,科学就有了灵魂,成为人类灵魂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只有在此时,我们才能同意斯宾塞的结论:科学是最有价值的知识。

“科学与民主”之所以成为老北大人竭力追求的目标,并不在于科学和民主本身,而在于科学民主过程中的精神,即蔡元培着力强调的“服从真理”“独立不拘之精神”,在这一基础上,北大重建了强调终极价值体系的世界观教育,从而将人的纯粹精神活动与人格置于教育的中心。北大之所以成为莘莘学子的精神圣地,道理就在于此。

然而,中国只有一个蔡元培。“后蔡元培时代”的教育愈加发达,灵魂的声音却愈加缥缈微弱。如今的教育并不缺少先进的教学方法和教学设备,并不缺少教育思想和教育著作,也不缺少教育学的教授和博导,但唯独缺少有灵魂的教育。那种饱含对生命的终极关怀,对人的自主、公正和生存尊严的教育已经远离我们,被淹没在利己主义、机械主义和实利主义的冰水之中。可以预见,未来浮出水面的将是一群有知识无智慧、有目标无信仰、有规范无道德、有欲望无理想的一代人,这些没有灵魂的人将组成我们的民族,幸耶?灾耶?只有天知道。

论四大自由

富兰克林·罗斯福

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将试图寻求安宁稳定,我们将期待在人类四项必不可少的自由的基础之上建立一个新世界。

第一项自由,是在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人人都享有言论自由。

第二项自由,是在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每个人都有以自己的方式信奉上帝的自由。

第三项自由,是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脱离贫困的自由。从全球意义上说,就是达成经济上的相互理解,以确保任何一个国家的居民都可以过上健康与祥和的生活。

第四项自由,是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远离恐惧的自由。从全球意义上说,就是进行世界范围内的彻底裁军,从而使得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向其邻国采取武力侵略行动。

这并非对于遥远的太平盛世的幻想。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这一代人有能力在这个确定的基础之上建立一个新世界。这样的世界,与那些独裁者企图用炸弹创造所谓的“新秩序”暴政截然对立。

我们用一种更加伟大的观念来对抗那种“新秩序”——这就是道德观念。一个良好的社会,能够毫不畏惧地面对主宰世界和在别国发动叛乱的种种阴谋企图。

自从美国有史以来,我们就一直致力于变革——致力于长期不断的和平革命,这场革命持续稳定地进行着,并沉静地调整其自身以适应不断变化的形势。我们的革命没有集中营,也没有万人坑。我们所寻求的世界秩序,是自由国家彼此合作,是在友好文明的社会中携手工作。

我们这个国家已经将其命运放在千百万自由的男男女女手中、头脑中和心中,并将其自由的信念置于上帝的指引之下。自由意味着无论在何处,人权都是至高无上的。我们坚决支持那些为争取或者捍卫人权而奋斗的人们。共同的目标使我们坚强有力。

为了实现这一崇高的设想,我们必定以胜利而告终。

教育永恒的支柱:历史和文学

肖川

教育是传承文明和接续历史的活动。教育的目的是为了扩大而不是控制学生的思想和精神。作为教育的内容,作为承载我们的心灵飞升的载体,历史与文学对于拓展我们的精神空间,丰富我们的内心感受,对抗我们精神的平庸和堕落,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

历史的学习,是增进个体与整个人类情感联系和熟悉人类经历的心路历程的桥梁和纽带。因为,“人是什么,只有历史才能告诉你”[3]。在人类千百年的历史长河中,充满了刀光剑影、生离死别、血腥与暴力、眼泪与欢笑以及正义战胜邪恶、文明战胜野蛮的艰辛与曲折,一曲曲的喜剧、悲剧、闹剧竞相上演,异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这种丰富性其本身就有着极其重要的教育价值:世界原本就是丰富多样的存在,谁又有理由推行霸权与独裁?

历史既不是子虚乌有的过去,也不是凝固的实体性的存在。历史的丰富性、偶然性给了我们感受历史的体温、气息和色彩的畛域,给了我们尽情地展开想象的翅膀的广袤的空间,给了我们的心灵自由地舞蹈的宽阔舞台。在历史的荒原中,有我们可以发现的、能够深刻地校正我们观念的最为异己的文化,使我们获得对于我们自身所处状态的一种洞见,从而使我们自己获得应付陌生事物的信心。就是这样,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从狭隘走向广阔。

“如果我们放弃历史,那么对历史的每一次超越就都成了幻觉。事实上,只有在这个世界之内,我们才能超越这个世界地生活。世界周围没有道路,历史周围没有道路,而只有一条穿越历史的道路。”[4]要真正历史地把握过去,就要体验到时间异质而充实的内涵,在这个体验中唤醒我们深刻而丰富的记忆,从而进入历史。

我们只有通过记忆苏醒的瞬间才能进入历史;只有进入历史,才能真正历史地把握过去。面对历史,我们可以哭、可以笑;可以追思,也可以戏说;可以歌唱,也可以怒骂。历史给了我们宣泄情感、升华体验、深化认识的处所,这又何尝不是我们的祖先留给我们的一笔宝贵的财富?为了使这笔财富充分地发挥它的作用,发挥它培植年轻一代的历史理性与人文关怀的价值,这就需要我们摒弃那种按照某种政治需要将历史涂抹成宣传工具的企图;摒弃那种将一种解释非法地晋升为唯一正确解释的企图。

这并非危言耸听的杞人忧天。据《历史与未来》披露:亚洲大部分国家都患了选择性健忘,历史教材被明显删节与肆意歪曲,弄得千疮百孔。日本篡改历史教科书,美化其“二战”侵略史早已臭名远扬,而韩国那些斩手指抗议的青年又是否记得所学课本也极少涉及“慰安妇”的历史,印尼更加不会提到1965年苏哈托执政后那场50万人大屠杀,泰国、印度、柬埔寨也是这方面的“典范”。真不知道这些国家是否清楚历史是明镜,不让下一代人从完整的历史中学习与思考,又怎能期望他们能更好地建设未来呢?

文学是虚构的艺术,是想象的殿堂。无论什么时代,文学都是对于人类所面临的问题的象征性的解答,因此而成为生活的教科书;文学还是人类灵魂的守护神:文学之于读者,是精神得以寄托与憩息的殿堂;读者与文学,应该是走进这殿堂寻找自我的一个过程。

有作家说,小说是什么?小说是碰触人类伤口之后流出来的血。好的小说是过渡读者精神的桥梁,通过这样的桥梁,我们可以抵达广阔的精神彼岸,奔向崭新的精神天地。好的作家,会让不同的人在自己修筑的殿堂里找到恰当的座位,让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走进去流连忘返。想一想,古往今来有多少可以构筑这华美殿堂的超凡圣手。手捧他们的作品,读着读着,我们久已忘却的梦想和沉沦的**也渐渐升起来了。想起安徒生,想起美人鱼,我们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爱与美,那是隐藏于日常生活中的智慧,它们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使我们平凡的生命焕发出非凡的亮丽。

然而,我们有一种很令人沮丧的阅读习惯:人们会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要求文学作品富有更多的社会意义,或者哲学意义,或者其他什么意义。这种功利性极强的阅读习惯由来已久,文学的艺术价值丧失了其独立存在的意义,文学沦落为宣传的工具。由于这种比较浅薄和恶劣的阅读习惯,导致我们的语文教学成为枯燥乏味的、模式化的流程。

在文学经典那里找到的可能是自己的形骸,也可能是一束思想、一点灵光、一把可以拾得起的记忆……莱昂内尔·特里林说:“文学是教会我们人类多样性的范围与这种多样性之价值的唯一武器。”相信人生许多感悟,就在捧卷细读之时——感谢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茶烟轻扬,书香浮动,风尘仆仆的心灵终于可以回家了。抑或在那幽静的夜晚,我们守在小窗前,望着那灿烂的星空,憧憬着美妙的人生境界,吟咏着自己宽广而又温柔的心灵。久而久之,我们的身心都与那广阔的星空、美妙的境界融为了一体,实现着人生的超越。

我们倡导人文教育,其目的并不在于熟识作品名称、文人姓氏,而在于引导学生迈进价值观念、学术思想的角斗场,竞才智之技,将学生引领到广袤的时空之中,感受博大、丰富、深邃。惟其如此,人文精神方有望养成,才能实现教育的真正价值。

让学生从历史中、从伟大人物的传记中、从文学作品中,去感悟生命的伟大,去感悟人性的美好,去感悟人生的创造之美、奋斗之美,去激发和推动他们追求比生活本身更高远的东西,这就是历史和文学的教育价值。正如有识之士所指出的:“历史、文学、人物传记,并不是能更直接地参与世界的改造,但它却能唤起人们内心深处渴望改造世界的冲动和欲望,能唤起人之所以为人的自豪感受,能唤起一个人坚信自己内在的力量是无坚不摧的信念。”

随着历史变迁,作为教育的核心要素的课程,总会有所增加或者减少,但历史和文学,作为两大永恒的支柱将一如既往地支撑着教育大厦的巍然耸立。

[1]雅斯贝尔斯:《什么是教育》,第4页。

[2]雅斯贝尔斯:《什么是教育》,第166页。

[3]狄尔泰语。

[4]雅斯贝尔斯语。

[5]德国前总统魏茨曼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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