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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边是什么那是东家的事情,我们只管搬。”
“重一些挺好,银子也较往常的货物给得多。”
灯笼在高处随风晃动,直至天边被一抹鱼肚白划破,露出了天光,陆路商队有序地从乾州出发。
沈遥白日在百济堂随诊为病患抓药方,夜晚被柳梦娴强制在书房里查账目。
婢女提着灯笼疾步在前,柳梦娴一改往日的端庄沉稳,袖中手中拿着几本账本朝沈谨贤的书房走去。
“好累啊!”账目弄得沈遥眼睛疲乏,她起身出门醒醒神,恰巧瞧见了柳梦娴的身影匆匆拐过连廊,她喊道:“阿娘,您去哪啊?”
柳梦娴停住了脚步,回身假笑道:“你爹处理公务辛苦了,我去叮嘱他早点歇息不要熬坏了身子。”
沈遥眼尖地看见她手中的东西,上前欲拿,哀怨道:“又是账本,看不完的账本!”
柳梦娴快速躲闪背手护着账本,说道:“这几本是一些陈年烂账不用看了。”
“陈年烂账?”沈遥仿佛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眼神霎时有神,语调上扬:“阿娘,您手上居然还有陈年烂账?您不是说经您手上的账绝无坏账吗?”
“有吗?我有这样说过吗?”
“有!”沈遥肯定道:“您每一次教导我学习账目之时都这么说,您给我看看。”她伸出手讨要。
“无关紧要的陈年坏账罢了,不值得一看!”
“您就给我看看。”
柳梦娴反问道:“我给你的账本都看完了?”
“还没。”
“那你赶紧去看!”柳梦娴拍开她的手疾步离开。
沈谨贤正泡着足浴,喜滋滋地哼着小曲。
柳梦娴猛然关上门,“老爷,大事不好了!”
“娴儿,慢慢说不着急。”
沈谨贤瞧了账本立刻擦干脚板,低声道:“娴儿,此事非同小可,消息当真?”
“老爷!”柳梦娴无奈地戳着账本,“事实摆在眼前,我那迷了心窍的兄长竟然伙同他们干这等勾当!这是我母家管家发觉不妙亲自誊抄给我的账本,我查了入京的商队,其中不止我们柳家的商队卷入其中!”
沈谨贤傻了眼,立即起身找大氅,急声道:“我这就去告知阁老。”
柳梦娴拦住他,“老爷,你怎么这会儿还理不清楚思绪呢?王阁老为了拉拢寒门学子从我们手上支走了多少银子?他现在是要钱没钱,人也使不上劲!”
沈谨贤征愣片刻,点点头问道:“那娴儿我们应当如何?”
“老爷,大姑娘!皇后娘娘,您莫不是忘了?”
“对!”沈谨贤拍拍额头醒悟道:“阁老为了完全掌握朝堂的话语权,一直执意与内宦抗衡,哪还顾得上其他人啊?”
“老爷,您总算明白了!太平盛世,王阁老把持朝政,天子也要给三分颜面,您追随麾下自当在朝中顺风顺水前程似锦,可若是不太平且天子改易王阁老手中无兵,能否自保亦是疑问。”
沈谨贤再次急道:“可陛下和娘娘手上也没一兵一卒。”
“老爷,您真是糊涂了!”柳梦娴拉着他坐下,“难道老爷忘记了兵部和有些大臣一直逼迫陛下交出银雁卫的兵权的事情了?”
沈谨贤高兴地拍大腿发出响亮的声音,不过片刻他沮丧道:“远水难救近火啊,何况银雁卫是赫赫有名的兵痞子,难成大事!”
“老爷,无论如何此事一定得知晓皇后娘娘,我们才是一家人!”
连日的阴沉遮住了日光,风使劲地拂开云层迎来了温暖的日光,宫殿檐下的冰棱在慢慢消融化成水滴落在青砖上。
宫人扫净了宫阶上的雪,德政殿昏暗宁静,陆理称病不朝还未离榻。
林暄在殿外展身挥拳,精气十足。
“林护卫,陛下在何处?”沈芜匆匆而来。
“陛下还在安睡。”话音刚落,沈芜已大步踏入殿中。
“陛下!”沈芜急声唤道。
陆理正坐于窗户下借光阅览奏折,闻声立刻收起奏折躺回榻上闭目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