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联袂阻拦(第2页)
她张开嘴,发出三十年来的第一句话:
“我是……李昭华。”
声音微弱,却如雷霆炸裂。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那些曾因说真话而被迫沉默的人,忽然感到心头一松,喉咙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解开了。一个老兵在祠堂前念出祖父的名字;一位老妇在坟前哭诉女儿饿死的真相;一名退休记者连夜撰写回忆录,标题只有两个字:《招供》。
他们不是为了控诉,而是为了**偿还**??偿还那些没能说出的话,偿还那些被强加的遗忘。
桃林中,少年缓缓起身,面向东方。朝阳初升,金光照耀山野,桃花纷纷扬扬,落在他肩头,像一场温柔的雪。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因为当千万人开始说话,总有人想让他们再次闭嘴。
果然,三日后,朝廷诏令下达:
“近日妖言惑众、煽动民心之事频发,实乃乱国之兆。即日起,全国施行‘净语令’:凡涉及三百年前旧事者,无论文字、影像、口述,一律视为非法传播。违者以‘扰乱社会秩序’论处,最高可判十年监禁。”
同时,一支名为“正音卫”的新机构成立,专司审查言论,配备“声纹识别系统”,能通过语音比对追溯发言者身份。街头摄像头升级,可实时检测关键词:“饥年”“缄口”“清音司”……一旦触发,立即锁定目标,派遣便衣抓捕。
更有甚者,官方推出新版《国民读本》,将《诚书》列为“极端主义读物”,称其“虚构历史、煽动仇恨”。学校课堂上,老师被要求强调:“过去的事已经过去,重要的是向前看。”
然而,人们只是笑了笑。
因为在每一个清晨,你仍能看到:
菜市场里,卖豆腐的大妈悄悄在秤盘下压一张写满证词的纸条;
地铁站旁,小学生用粉笔在地上画出“信言心”三字,被人擦去后,第二天又出现;
深夜的巷口,流浪歌手抱着吉他低声吟唱一首没人听过的新歌,歌词是《饥年录》里的句子,旋律却是童谣。
语言死了吗?没有。
它只是换了方式活着。
而在南云村,林氏寡妇终于走出破屋。她拄着拐杖,走到自家田头,拔掉那块写着“荒地勿耕”的木牌,种下第一株稻苗。邻居问她不怕吗?她摇头,只说了一句:
“阿禾说,现在可以说话了。”
这一日,少年再度召集言台学子,命他们将最新收集的证言编纂成册,命名为《还声录》。不同于《缄口纪实录》尚存克制,《还声录》毫无保留:收录了三百位亲历者后代的口述、五十二封未曾寄出的家书、十八段濒危方言讲述的民间传说,甚至包括一段用盲文刻在桃核上的诗:
>“他们烧了我的嘴,
>却忘了火也会照亮黑夜。”
书成之日,少年亲自执笔写下序言:
>“你们可以立法禁止我说话,
>但你们无法禁止我想念。
>想念是一种声音,
>它不在唇齿之间,而在血脉之中。
>当母亲教孩子叫第一声‘娘’,
>当老人对着照片喃喃自语,
>当雨滴落在屋顶像极了当年敲门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