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大过卦中下卦(第4页)
她看着有些血肉模糊的地方,心里有些不舒服,再寒冷的夜里后背都一直在发冷冒汗。
就在他的膝盖上,还有一道从大腿处蜿蜒到小腿的长长的疤痕,疤痕已经增生了,白白的浮起了一道白肉。
谢承之接过她手上的纱巾,将自己的伤口遮住了,轻声道:“你去歇息一会吧。”
容宴手腕上一用力,将纱巾重新拿了回来,摇头,“不用,我来,还逞什么能。”
谢承之忽然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容宴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的模样。
她一圈又一圈给他缠着伤口,怕缠得太紧不透气,便又松开了。她以前没做过这事,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法对不对。
她一边做着一边低声问他,“你为什么要自伤?”
谢承之的呼吸都轻了,而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你竟看得出?”
“这伤口底下粗大,上头狭长。若是对方所伤,是镜面,应反过来才是,这伤口明显是你持刀自己划伤所致。”
“你很细心,不错,是我自己所伤。”
容宴没有再问下去,如若他想说,早就开口了。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她似乎是有些了解他了。
两个青铜盆里的水都被染红了,就连房内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血腥味。
容宴帮他料理好伤口之外,细心地点上了熏香,并将房内的二立木窗全打开了。
唯恐他受寒,她便又让雨凌多搬了两盆炭火进屋。
夜幕降临,屋内有些昏暗,方才只点了两盏灯,她回身想再点一盏的时候,发现谢承之靠在床榻上睡着了。
似乎这是第一次,她这般仔细看到他的睡颜。
他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灰,唇色也有点白,方才厨子熬的淡盐粥他没胃口吃,她就匆匆吃了几口也吃不下了。
想到可以去厨房给他再熬些黄芪当归粥,她轻轻推开门,吩咐了一句守在门外的春至,“你让王妈妈煮一些黄芪粥,当归就放一两指长一片就够了。”
她将春日宴用的小暖炉给搬进了屋里,架起小铁网在火炉上,煨着粥,空气里一股药材香气的香甜味就弥散开来。
她看着烛光下砂锅盖子泛出的一层油润光芒,还在想着今日的事。
这会床上的人影动了一下,她起身过去,见他醒了,问他,“你饿了吧,我让人煮了点粥,你先吃点。”
说完,盛来了一小碗,递到他手上。
谢承之的嘴唇有些发干,看着手心的那碗温热的粥什么都没说,拿起勺子勺了一口放入口中,似是吃出了什么不同,但是他却也没问,一口接一口很慢地把粥给喝完了。
喝完后,他又躺了回去,很快便又睡着了。
多睡睡也好,可以快些恢复体力,伤口也能好得快些。
她看了他几眼,这才想起荣妃在宫里赏赐她的盒子。
盒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应是红木的重量,她缓缓打开,里头竟只有一张纸和一个信笺。
这是何物?
拿起一看,竟是街道司准了的道观身牌!
街道司对她百般为难,就是不肯批准。礼福全都去过五趟,就连摆出侯府的姿态,也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复,一直在踢皮球,就是不给批下来。
没想到,现如今这份身牌,却让荣妃送到了她面前!
荣妃不仅知道她要开的斋堂,甚至还知道她拿不到街道司的身牌。
更知街道司为难他们,现下竟出手帮她解决了一大难题。
今日她不仅没为难自己,甚至还给她赏赐了鹤柏观的身牌,究竟意欲何为?
她沉默地摸了摸手上的身牌,另还有一份信笺,她展开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