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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熊茂咽了口口水,谨慎道:“我就真说了啊,主公。”

见宋乐珩点了头,熊茂思虑片刻,认真道:“燕将军其实说得没错,王均尧那边儿,确实够呛……”

“你看看……”

燕丞这句你看看还没来得及说完整,熊茂按住他,急道:“但我还是赞成主公分兵。”

“嘶,你!”燕丞抬手就想揍人。

熊茂忙退出几步,摆手道:“燕将军你别激动,你先听我说完。我们跟着主公久了,都知道主公是重情重义的性子。咱们打朝阳军那时候,简雍简老将军向主公献降时不就说过,别的军阀没有主公待人这般的情义,跟着主公不用担心将来什么鸟尽弓藏那一套。军师这些多年,为了宋阀鞠躬尽瘁,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军师孤身回五原那种险境去,主公无动于衷,那……那还是主公吗?”

燕丞咬着牙冷笑一声。

熊茂再后退两步,道:“况且,主公不是说了吗,以军师的能力,顶多半年,就能平定西、肃两州,短一些,可能开春就回来了。就这么三个月,即使其他军阀来攻,有主公坐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真有个事儿,军师也能赶回来的。”

“好、好、好!”燕丞气急地指了指熊茂,又指向秦行简:“那你呢?你也赞成?”

秦行简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只是费力地开口道:“她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

“……”

燕丞叉着腰,低着头气笑了,最后把目光往宋乐珩和温季礼的身上打了个来回,自嘲道:“宋阀是你们二人的心血,你们得人心,我就是个外人,你要做什么决定,都随你吧!”

话罢,人就负气冲出了中军帐,在外头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远去了。

宋乐珩头疼不已。

温季礼此时才叹了气,道:“主公,如此关头,宋阀实不宜分兵。”

“我知道。”宋乐珩接了话,又沉默须臾,说:“我不否认,我这个决定里有私情。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军师,也是宋阀的基石,从任一角度讲,我都不会让你独自涉险。”

温季礼满心愕然,眼眸都不由得微微睁大,盛满了万种的情绪。

两人并肩至今,虽然整个宋阀乃至外界都晓得他们之间是何关系,可宋乐珩几乎没在人前亲自表明过,他是她的爱人。

如此坚定,又如此赤忱。

好似在温季礼的心间落了场春雨,催生出万物荣盛,草长莺飞。

她走到他的面前,执起他的手,说:“我打天下这些年,从头到尾无非就是为了两桩事,一是给百姓们挣个活路,二是周全身边重要的人。你若在五原出事,等同断了宋阀一臂。这个道理,你我心知,外人更明白。我放你孤身离去,不知有多少人会在半道上截你。”

温季礼无声垂眸,紧紧握住宋乐珩的手,十指交扣难舍。

宋乐珩道:“我只允你开春归来,可行吗?”

“好。明年立春日,我率大军归来。这十万将士,我必尽量避免折损。”温季礼靠近沙盘,手指点在西州上:“明日我走蜀州出关,先抵西州。若西州告急,袁氏必派兵回防,五原之困自解。取西州后,我会和阿仿夹击肃州,待清理了袁氏,平了五原之乱,我即刻回转。”

“嗯。”宋乐珩应了声,遂看向秦行简:“秦行简,此次事急,你连夜点兵十万,明日随军师出关。无论如何,定要平安归来。”

秦行简郑重作揖,应下这托付。

温季礼续道:“我离开后,主公便率主力回守江州,江州有平江隔绝北边,倚仗天险,易守难攻。宋阀暂时按兵不动,是为最佳。等到寒冬过去,明年立春后再图颍州。”

“我也是如此考量。”

宋乐珩略是颔首,当即让熊茂去安排大军回转江州的事,又遣人去伤兵营传了话,让沈凤仙明日跟着温季礼北上。

毕竟,温季礼如今身体有所好转,全赖沈凤仙每月施针,若是中途断了,只怕有后患。

等到熊茂和秦行简离开了中军帐,宋乐珩和温季礼也没歇着,在沙盘前说了大半宿的话,把后面可能发生的情况都一一互通了心思。眼看夜已过半,两人又接连两三日没睡个踏实觉,宋乐珩怕温季礼后续赶路撑不住,方拉着人上榻睡了一小会儿。

就这个把时辰,宋乐珩都睡得极不安稳,断断续续地做了许多噩梦。而这些噩梦里,无一例外,俱是她和温季礼的一场场生离死别……

第180章回守江州

卯时末。

初冬的天幕尚未见光,尤为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卷动营中军旗,吹得十万大军密集的火把有如火蛇乱舞。秦行简穿戴着宋乐珩赠她那套金甲金面具,骑在队伍领头的黑马上。萧晋在她旁边,正拿着舆图和她详说路线。

萧溯之还在忙碌地整理着温季礼要坐的马车,把厚垫子规规整整地铺在座位上,又将那只八哥连带着鸟笼子都小心放进了车里,还在边上置好了暖炉。

宋乐珩和温季礼站在马车不远处,宋乐珩两眼里布满了血丝,难受地揉着眼睛。张卓曦策马从外头回了营,身后跟着一队精骑。到了宋乐珩跟前,他翻身下马道:“主公,军师,周边五十里都清理过了,不会再有敌军斥候。”

宋乐珩点点头。

温季礼矮声对她道:“主公,这几日营中空了的军帐暂且不要动,三日之后,主公率余下兵力转回江州时再收。”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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