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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早被黏腻的浪打得浑浊,扬起的视线执迷地望着身上这一人,他看她被汗湿透的发,看那透明的汗顺着她的下颚,滑过她的脖颈,落进那半敞的衣襟内。宋乐珩弯腰啄他的唇,几个沉重的浪起浪落,温季礼急喘的气息不可遏制的变得愈发细碎颤栗。
“主公……慢、唔……慢一些……椅子……会、会被人听去的……”
“雨骤风急,听不到的。萧若卿,你是不是……”
温季礼知她要说什么,抢在这话出口前便用含糊的吻堵住了。
夏日的雨来得凶猛,一阵疯打过后,廊下的水势积多。话音碎了,词难成句,狂浪攀至尽头时,温季礼整个人都紧绷地弓起身来。他狠狠拥紧怀里的人,深埋在她肩颈处短促地呼吸着。
唇间呵出的潮湿热气扑在宋乐珩的皮肤上。宋乐珩也有些脱力地靠在他怀中,懒倦地眯了眯眼,听温季礼闷着声气说:“说了,慢一些的。”
宋乐珩哭笑不得:“哎,萧若卿,出力的可是我,你这吃饭的还打上厨子了?这摇椅虽然是省劲儿些,但不好控制嘛,我一动,你一摇的,我怎么慢下来。”
“不要躺椅。”温季礼难得使性子,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就着这密不可分的姿势,亲吻她的胸口:“我也可以出力,换我来,好不好?”
宋乐珩讶异:“你还没尽兴?你这身子折腾久了,我怕凤仙儿到时候又要口出狂言了。”
“就一次。”
他把人抱起身来,大步走进室内,轻而又轻的把宋乐珩放在了床上。
刚刚见小的雨势又落
大了些,及至黄昏,一抹残阳才从变得清朗的云后钻出,止住了这半日的雨声。
宋乐珩趴在床头,犯困地赏着小花园里落日的光景。温季礼已然是穿戴规整,倒了一杯热茶回来,坐在床畔,递到了宋乐珩的手边去。见宋乐珩后背露在外面,他只望了那么一眼,就觉身上发热,忙不迭把锦被拉上去些,盖住了宋乐珩的身子。
宋乐珩抿了一口茶,有气无力的把杯盏放在床沿,道:“热着呢,别盖了。”
她刚要踢开被子,温季礼说:“主公不盖着,我……”
宋乐珩立刻把被角默默拉回去裹了个严实,然后甚是愕然地回过头看他:“你还行?啧,温军师,你这心火实在有些重啊。说真的,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
“嗯。”温季礼略是颔首。
宋乐珩侧躺下来,拉住了他的手,才敢开口:“你们当家主的,跟中原当皇帝的,也没多大个区别吧?我以前听说皇帝都是从小就要学房中术的,你这怎么……”
温季礼脸一白,僵住了。
宋乐珩心道不好,飞快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我也没有说你差的意思。久是蛮久的,但这个事,它其实还是有点技巧的,你刚弄得我……”
温季礼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目光都涣散了,一言不发地抽回手来。
宋乐珩心急地起身安慰:“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说好不生气的嘛。”
宋乐珩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温季礼这才重新聚焦,隔了许久,艰难地问出一句:“真的……一点都不好吗?主公……是不舒服吗?不喜欢吗?”
“也、也没有。喜欢的,还是喜欢的。”宋乐珩违心地打了个哈哈,心里苦大仇深地想着,这话实在是太伤温季礼的自尊了,她说不出来,干脆眼一闭心一横,这技术就这技术吧,咬咬牙就过去了,大不了以后少让温季礼主动些。
温季礼何其了解宋乐珩,一看她这神色就猜到了七八分她的心思,顿时失落地敛下眼睑,道:“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这真没关系……我就是、就是事后探讨,随口一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嗯。”温季礼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而后又道:“时辰也不早了,主公今晚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做。”
她答应了今晚要去给李文彧道谢的。
宋乐珩沉默少时,一面拿过枕头边的衣服穿上,一面有些心虚:“今日李文彧那般行事,你有没有生气?”
“没有。”
温季礼说得实诚,见宋乐珩三下五除二穿好中衣下了床,便主动拿起外袍,替她穿戴整齐。
宋乐珩由着他帮自己系腰带,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真没生气?那我今晚去找他,你也不生气?”
温季礼沉默片刻,等把腰带系完了,他忽然将人抱住,生怕她会走掉一般,嘴上却是说:“李文彧如今事事皆为宋阀着想,宋阀亦需倚仗李家,我有个人情绪,也不可凌驾在正事之上。将来若当真事成,李家便是重臣,主公待重臣,也要……示好拉拢的。”
宋乐珩笑着掐了下温季礼的腰侧:“说是这么说,心里又不是这么想的。我不拉拢李家也成的,实在不行,咱俩去退隐种地吧,当平凡夫妻,你看好不好?”
宋乐珩抬起头,笑眯眯地望进温季礼的眼底。有那么一瞬,一个好字就在温季礼的喉咙上打转。
可就一瞬。
虚无缥缈的一瞬。
今是乱世,平凡人活的是九死一生。况且两人的肩上各自担着责任,他们根本没得选,只能进,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