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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什么!”话没说完,三人身后传来一阵暴怒狂吼:“李文彧!你就什么!你个败家仔!还不给我滚过来!”
李文彧:“……”
李文彧停住话音,颤巍巍的往后头一望。宋乐珩和燕丞也跟着往后头一望,就见老熟人户部尚书李保乾像脚踩风火轮似的,阔步走近,带起的风吹得头上的兜帽都掉了。
“败家东西!你还敢跑交州来!还敢当众说她是你未来娘子!还敢报我的名号!我同意了吗!我给你去了多少封信,你是瞎了看不见吗!你给我等着!我今天就把你的腿给打断!”
李文彧一溜烟儿躲到宋乐珩身后,抓着宋乐珩的手臂大喊:“宋乐珩救我!我腿断了别人会笑话你的!”
宋乐珩被他一阵晃,晃得头也昏脑也胀,只能虚拦了一把盛怒的李保乾,道:“李大人……”
“免开尊口!”李保乾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打断了宋乐珩的话:“看在过去打过交道的份儿上,我劝阁下一句,今日这王府,能不进你最好是别进。至于李文彧,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宋乐珩沉默片刻,又放下了拦人的手。李文彧生气瞅着宋乐珩,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李保乾揪住了耳朵,往偌大的王府里拖了进去。一时间,整个王府上下,全是李文彧杀猪似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大伯轻点!疼!我疼!你放开我!我要和宋乐珩一起!我不要和你走啊!!!!”
宋乐珩:“……”
第162章身份之别
随着李文彧被拖走的惨嚎动静,燕丞的眼睛里都忍不住浮出一丝愉悦来。宋乐珩本有些有心李文彧是不是真会挨一顿狠揍,但转念一想,这种局势之下,有李保乾在,李文彧的安危也能多一重的保障,便就收回了视线,又朝那管事道:“既是王府宴客,我自然客随主便,走侧门也无妨。不过,我旁边这位,照辈份王爷该唤他一声舅舅,他不能跟我走侧门,老管事还是……”
“怎么不能?”燕丞扬眉:“我是不喜欢走侧门,但你要走,我陪着你走。这世上狗眼看人低的多了去了,我从不和这些狗东西计较。”
老管事面不改色,正要开口之际,人声忽而嘈杂起来。王府内外的所有官员都朝着刚到的一辆马车围了过去,按着官阶大小恭恭敬敬地站成了好几排,弯下腰行礼,恭候着车上的人。老管事也像是认得那马车,赶紧撇下宋乐珩两人,到了那马车近前去。等马车停稳,内中的人下了车来,众人才齐声道:“见过首辅!”
声音整齐划一,颇是浩荡。
这位被誉为大盛风骨的世家掌权人,如今已是半百之年,两鬓上都见了花白。但因从来养尊处优,纵使是这般的岁数,仍显得容光焕发,气度不凡,与同龄的老百姓全然不可比拟。
贺溪龄穿着一袭缎面金织的常服,腰上佩了十三枚金玉的蹀躞带,举手投足皆是宰相的威仪。在他马车的后头,陆陆续续还跟了另外三辆奢华车架,崔氏、郑氏、卢氏的三位家主都相继从车上下来,跟在贺溪龄的身后。官员们又纷纷向这三人见了礼,而后才在贺溪龄的带领下,乌啦啦地涌向王府内。
宋乐珩自觉挪了个位置,不挡在门口。贺溪龄一行人经过她身边时,连正眼都没给她,实是没将她这乡下的军阀放在眼里。
燕丞嘲讽道:“看看,这些世家的人,出个气儿鼻孔都得朝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对朝廷有多大贡献。还大盛风骨,我呸!”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重,走在后头的好几个官员都听见了。这几人本想维护一下首辅的形象,结果扭头一瞧,说话的这个也惹不起,便都讪讪走了。
宋乐珩笑笑,接过燕丞的话茬就装漫不经心的往府里走,不料脚还没跨过门槛,便被两个留守的下人给拦了。她厚着脸皮谎称走错,转个头又朝着侧门去了。
燕丞跟着她,道:“你想走正门就走啊,那么几个不中看的下人,还能拦得住我?”
“知道你能打,但这是人家的盘子,咱们别那么扎眼。我走走侧门也不掉块肉。”
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蛐蛐,燕丞道:“真他娘奇了怪了,你说这郑、崔、卢三家,怎么就甘心屈居在贺氏之下?他们就没点花花肠子,把贺溪龄干翻自己去当百官之首?”
“花花肠子谁都有,那不是没有条件嘛。”宋乐珩背着手和燕丞嚼八卦:“你大侄子没跟你说过?那郑氏的老头儿,和贺溪龄是八拜之交,两人穿一条裤衩子长大的。他现在年纪大了,郑家的后头几代都不太行,他指着后人被贺氏扶住呢。”
“还有这一茬?我在军营里,听谁说去。那崔氏那个呢?看着阴测测的,跟你那个阴沟里泡过的弟弟有得一拼的样子。”
“你别老对阿景有意见。阿景只是性子偏激些,和这些披着人皮的鬼不能比。这崔家主太年轻了,干不过贺溪龄。等贺溪龄年纪再上去点,说不准他会做什么。”
“那卢氏?”
“吊尾巴上的,不上也不下,位置很尴尬的。”
宋乐珩应着话的当头,两人已经走进了王府的侧门。这王府是正儿八经的天家建制,不比平南王府那种乡下王侯的宅邸,入门之后,便是一座铺张的园林景观,其中建有钟鼓两楼,在东西角上,蓄有一方地下活水挖出来的池塘。碧波之上,有八角凉亭,能供来访之人歇脚。穿过园林,是一段很长的步道,如此还要经过一座供佛堂,讲经殿,议事殿,最后才能抵得今日宴客的清暑园。
宋乐珩走着路,眼睛就在一刻不停地四处扫量,只觉这王府上的下人都稳重得不大寻常,便矮声道:“这杨睿麟今儿看着是想动手的样子。”
“动哪一边?”燕丞不解:“他总不能把贺溪龄这几个弄死在他府上吧?这不给自己招麻烦吗?”
宋乐珩摇摇头,还在沉思,燕丞又道:“你说,贺溪龄那边带过来的官员,到底谁杀的?”
“我也说不好,静观其变吧。”宋乐珩叹了一息,旋即耳尖动了动,道:“我总好像听见李文彧在喊救命,你听见没?他不会真被他大伯打废了吧?”
“你还有空担心这草包,他被揍两下说不定还能聪明点。”
“……”
“啪”的一巴掌,狠狠盖在李文彧的脑门上,李文彧捂着被打红的额头,扯着嗓子高呼:“你要打死我啊大伯!真的很疼!你怎么下手一年比一年重了!我要喊救命了!”
“你还喊救命!?我看你这几年就是挨打挨得少了!皮子太紧实了!”
李保乾挽着两只袖子,气得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猪肝红。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李文彧拖拽到一处无人的假山后,步子还没停下来,巴掌就在往李文彧的身上招呼。
约莫是拿手揍实在不解气,李保乾见着旁边的树枝长得粗,顺手就折下来一根。李文彧见状,拔脚就要跑,偏生没能快过他大伯的动作,被重重抽了几下在小腿上。李文彧痛得当场倒下,蜷缩着抱住腿喊:“别打别打!我不跑了,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