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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林予舒又在直勾勾盯着他的头发,Allen歪着头,冲她眨眨眼,笑着说道:“你要摸摸看么?”
林予舒惶恐地看着他的眼睛,紧张地攥着手心问道:“真的可以摸吗?我前男友告诉我他第一次见到我时想摸我的头发,我一度觉得他是个恋发癖的怪胎。”
Allen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其实我也很想摸摸你的头发,你会觉得我是变态吗?”
林予舒像只乖顺的小狗一样,伸头凑近他,“喏,你摸吧。”
Allen失笑,手掌克制地抚摸几下她毛茸茸的头顶,“在西方人的审美里黑发是欧洲贵族的专属发色,带有神秘、正统的气息,人见人爱的白雪公主就是黑发。亚洲女孩的头发不仅黝黑,而且柔顺细腻,在我们这种“无知”的西方人眼里很是稀奇。”
林予舒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笑着说:“我前男友也这样说过…”
短短五分钟里,意识到接二连三地提起纪铖,林予舒眼睫轻颤,微张着嘴不知该如何作答,最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虽然已经分手了,但是他对我的影响太深了,和别人交谈时我总是会情不自禁会提起他。”
微风拂过,阳光洒在沙滩上,林予舒向后反撑着手,抬眸看着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就连来到这么漂亮的海边,我都没有办法享受美景,满脑子想到的都是他会冲浪,而我都没和他一起去过海边玩,没能亲眼看看他踏着冲浪板在大海里驰骋的样子。”
纪铖少年时期身上的恣意洒脱,她从未见过,真是可惜,而他未来的精彩人生,她也无法见证。
Allen侧身望着林予舒黯然无光的眼睛,“我懂你说得这种感觉,真的。昨天我收到了一批捐赠的物资,看到捐赠人是EdenLin时,就会立即想起DoctorLin你来。”
林予舒回头望着她:“是吗?好巧。”
Allen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十足,“是非常非常巧。林这个姓氏韩裔书写时多用Lim,粤语区人用Lam,只有大陆人才会用lin。”
林予舒顿了顿,问道:“这些物资是从哪里寄出的?”
“USA”,Allen笃定地说道,立即拿出手机翻照片给她看快递单,“找到了,是芝加哥。”
一瞬间,林予舒的心底便有答案了。
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林予舒特意跟随Allen去村庄为孩子们发放这一批物资。
当孩子们拿到某知名运动品牌的拖鞋时,兴奋得手舞足蹈,穿上后大展种族天赋,伴着音乐跳起舞来。
Allen立即放下抱着装满物资的箱子,拿出手机记录下了此刻的美好。
林予舒从孩子们身上收回目光,偏头看着一板一眼拿着手机录像的Allen。他简直像是个专业的舞台导演,不时拉近镜头拍每个人的特写,多数时候又站在中心拍全景,林予舒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
Allen在加纳的这半年里,不仅和当地的孩子们打成一片,还运营着WHO在youtube的官方账号,可谓是身兼数职,样样精通。
林予舒和Allen相处时倍感舒适,时常感叹他的优秀自律,但从未衍生出和他恋爱交往的想法,偶尔不切实际地幻想着,以后要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像他一样温暖的人。
如果深究这其中的原因,大抵是因为爱过纪铖以后,林予舒就丧失了对其他异性心动的能力。
村子里的青壮年几乎都外出打工,只剩下老弱病残和离不开孩子的女人。
林予舒不经意的一瞥,视线撞到了一直蜷缩在角落阴暗处的男人。
男人脸上的刀疤林予舒觉得熟悉,认真回想一番,林予舒才想起来他到底是谁。
在她落地加纳的那一天,曾和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撞了个满怀,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男人主动蹲下身子帮她捡起,林予舒注意到了他吃力的动作,发觉他的腿应该受过伤。
男人直视着林予舒的眼,拖着不便的腿脚,跨过人群来到了林予舒身边,颇有礼貌地说:“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林予舒带着微笑,亲切又热情:“我记得你,谢谢你帮我捡东西。”
男人见状也扯了扯嘴角,露出微笑:“叫我阿满就可以了。”
“阿满”,林予舒默默复读一遍他的名字,“谢谢你,阿满。我是Eden,你也可以叫我DoctorLin。”
被林予舒谢来谢去,阿满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DoctorLin,那天你的手机落在了路边,被我捡到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很想还给你,却不知道怎么找到你。”
林予舒双眼发光,惊喜万分,“那可真是太好了,都几个月过去了,幸好你还记得我的模样。”
阿满迟疑地点了点头,“手机屏幕上有你和一个男人的照片,你跟着我回家去拿吧。”
林予舒怔了怔。
那张合照诞生于某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纪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拿着手机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林予舒刚啃完一篇晦涩难懂的英文文献,大脑细胞消耗殆尽,急需做点什么刺激神经元的修复。
见纪铖站在窗前,林予舒起了坏心,一个加速跑就跳在了他宽厚的背上。
纪铖仿佛预料到了林予舒出其不意的调皮捣蛋,单手背后托着她的臀,另一只手仍握着手机,从容不迫地和对方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