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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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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昭今日穿着。

他穿着这身如雪的锦衣去参加钟嘉柔的婚礼,他今日面带笑意,去接友人戚越的酒。

他原以为,归来的他才是钟嘉柔身边的新郎。

他原以为,他此刻已经领了赐婚的圣旨,在携钟嘉柔迁往鄞州定居的路上。

他原以为,他们可以过着彼此向往的生活,闲暇了带钟嘉柔去找他新认识的这个友人戚越,煮茶畅聊,共话自在。

“殿下,夜深了,我们该回宫了。”

莫扬候在亭外,终还是忍不住劝道:“虽说我们可以借着来徐太医府上施针久留片刻,但现下时辰也差不多了。”

“我知道,我再看一会儿。”

看什么呢,他看到的只是漆黑的暮色,只是巷子对面阳平侯府亮堂的烛光。他低下头,也只能看到池中倒映的人影,颓败又孤孓。

“殿下……”

殿下?

霍云昭回过身,苦笑望着莫扬:“阿扬,我还有什么?”

“你说,我还有什么?我失去她了,我永远地失去她了。前夜回宫,父皇心疼我的眼伤,问我要什么赏赐,我只想要她,又什么都不想要了,我知道我不能说,钟嘉柔三个字是禁忌,我知道不能说。”

“但我真的就没有说出口了,是我懦弱,是我无法给她安稳,无法在动荡之下保永定侯府和宋氏一族。”

“殿下,这不是您的错。”莫扬道,“贤妃娘娘阻拦您提及此事是对的,您是为了贤妃娘娘与宋氏一族的平安,也是为了永定侯府着想。殿下,莫扬知道您难过,但此事就此放下吧,好歹戚家五郎人品不坏,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当务之急是治好您的眼伤。”

霍云昭看着手中长萧。

缠着纱布的左眼今夜一直犯痛,施过的针上过的药都无作用。

一只眼睛看萧有些看不真切,他曾在萧管上刻了钟嘉柔喜爱的一首诗。他拿近看那一首诗,蓦然见紫竹长萧上的一滴鲜红。

“殿下!您流血了!”

莫扬焦急地来拉霍云昭,将霍云昭从池边拉回亭中。

霍云昭脚下绊到石阶,踉跄一倒,凌空扑在虚空中。

广袖飘飞,白衣翩然如雪,他身姿轻直如松竹,清贵高雅,却颓然如飘零无依的雁,飞不出南北,越不过凛冬。

霍云昭流下血泪,滴滴鲜红:“天家,哈哈哈,天家。”

“托生天家,上承乾坤,下受百姓,我须像块温润无洁的翡玉,哈哈哈哈……”

莫扬警惕地看向四周,好在这里是徐太医府上,周遭仆婢早已遣散,且徐太医是宋贤妃少时原本该婚配之人,多年未娶,仍为宋贤妃牵挂忠诚,不会出卖了霍云昭。

他们也未再逗留太久,莫扬搀扶霍云昭回徐太医房中重新换过药,在规定时辰前赶回了皇宫。

……

漆黑暮色降下一场春雨,又在翌日清晨晴光灿烂,春色无限好。

阳平侯府,从戚越的玉清苑行去主母院中,一路途径的花圃中皆种满了各种菜苗,嫩芽绿油油生长。

清晨的空气中除了春日绽放的花香,也能闻到清冽的青草气,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些臭气。

钟嘉柔停在石板小径上,抽出绣帕轻轻掩在鼻端。

戚越原本走在前处,未听到钟嘉柔跟上的步伐便回头看她:“走不动?”

钟嘉柔掩住鼻跟上戚越。

她步履轻柔,裙摆荡漾如莲,连行路都保持着贵女的优雅矜贵。只是掩在鼻端的手帕多少有点嫌弃的意味,钟嘉柔自己也知晓,还是收起了手帕。

这是去主母院中请安敬茶,早起时钟嘉柔竟睡过了头,都怪昨日太累,昨夜情绪难过又睡得很晚。她本以为戚越又会说她骄纵,但戚越倒是未催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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