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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手指捏着那朵黄色的玫瑰,递给奉崖。
奉崖低头看那朵玫瑰,撩起眼皮看向叶时音,问:“这便是今日你说要送给我的东西?”
叶时音也直视他的眼睛,点头道:“嗯,还有别的。”
两个人互看了几息,奉崖接过那朵玫瑰。
叶时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它已经跳得癫狂。她两手交织一起,眼神灼灼地望着奉崖,声音小小地颤抖着:“上神,我今天可以叫你奉崖吗?”
“可以。”奉崖回她。
她身体微微前倾,身体的血液沸腾着、奔涌着,叫嚣着要冲出这俱躯壳,冲出此刻所有的寂静。
她稳住心神,一字一句道:“从,你第一次送我去医院那时,我开始敢直视你的双眼了。那一晚,是我走进你的开始。”
“后来,我们一起参加运动会,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你是那么好的人,即使我再毛毛躁躁,你都一直在宽容我。”
“直到你在所有家长面前维护我,在白泽面前伸出手,说出那句‘你可以’,我就再也收不住我的心了。”
“我尝试靠近你,吸引你。”叶时音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想让你注意到我,所以做了各种犯傻的事情。我,我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看到我。”
“可是现在,我站在这里,不想再猜测和试探,不想再犯傻和等待,我想告诉你。”叶时音仰着头,眼里眸光流转。
“我喜欢你,奉崖。我,好喜欢你。”
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她站在寒风里,对一个人剖析她的真心。脚边的裙摆荡起好看的褶皱,年轻的姑娘在期待一个回答。
可是眼前的男人,眼里眸光沉静,平静地问她:“叶时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泪珠盈满双眼,反射着周围灯带的光晕,她声音颤抖却坚定:“我知道,我很确定,我喜欢你。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两个人靠得太近,奉崖能听到她的心跳如雷贯耳。
原来,过去,她的每一次心跳,不一定是害怕或喜悦。
“叶时音,你和我根本不可能。”男人用最好看的唇,说着最绝情的话。
年轻姑娘的心在此刻漏跳了一拍,寒风似已过境,不再刮乱她的发丝,不再扬起裙摆的褶皱。
叶时音泪水夺眶而出,身体的血液不再奔腾,它们骤然停下,想要倒流。
“为什么不可能?”她问。
她发现,奉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那眉眼依旧英俊,可是她寻不到他脸上的一丝触动。
“我是神,我九万岁了,叶时音。未来,我可能十万岁,百万岁,而你呢?”奉崖很冷静,连说出来的话语也透着理智。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她急急答道,“我会很早就死,可是飞蛾都能扑火,它的热爱和奔赴也就一瞬间的事,我的却是几十年。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争取一次呢?”
“你为自己争取了,但是并未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奉崖依旧沉着。
“是,我会比你早死,到时候你看着我死会很难过,无法接受,所以你不肯接受我,是么?”
“我只是在分析你我若在一起的结局,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在一起。”
“那能吗?可不可以不要考虑那么多,如果你也同样喜欢我的话。”
眼前的小姑娘满脸泪痕,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哭腔,可是奉崖却无法给予她想要的答案。
“不能,因为,我并不喜欢你。”
这个世界好像在一道白光闪现后,全部都黯然失色。叶时音脑袋空白,眼神也从奉崖的脸上落下,低着头无声地落泪。
两人相对着,都低着头,叶时音看地板,奉崖在看她的发顶。
叶时音落泪许久,忽而抬头,擦拭脸上的泪痕,说道:“可是,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啊……真的,没有一点喜欢吗,一点点也好啊。”
奉崖未回答她,只是望着她的脸,沉默。
“那,那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帮我,为什么要那么宽容我,对我好?我抓住你的手,抓了一夜,你为什么不放?我无理取闹,为什么还要来安慰我,让我不要伤心?我在你肩膀上睡着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如果不喜欢,这些都算什么呢?”
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叶时音回想过去与奉崖的种种,分明都是对她有好感的表现啊,可是现在为什么他说不喜欢?
奉崖叹了口气,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因为你是人类,天然弱小。我以为,我须对你更宽容,更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