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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这下真不对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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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洛桉单手托着腮,指尖微微陷入脸颊,另一只手里的中性笔像风车一样在食指与中指间打转儿。

刚考完古代文学研究,结果班长忽然通知要临时开个班会,大家都在等她也不好意思走掉,索性凑个人数。

大学。。。

风从山脊滑落,穿过峡谷,掠过荒原,最终在一座废弃的广播塔上盘旋。铁架锈蚀,天线歪斜,可就在凌晨四点零七分,这座早已被遗忘的装置突然自行启动,电流顺着断裂的线路逆流而上,仿佛有看不见的手重新接通了世界的回路。

信号微弱,却清晰。

“……我说出口的话,或许无人鼓掌。”

那是影院里播放过的那句语音,此刻正以短波形式向全球偏远地区扩散。西伯利亚的猎人停下雪橇,抬头望向屋檐下微微震颤的金属片;撒哈拉边缘的小学教师打开老旧收音机,听见这声音时,眼眶忽然湿润;南太平洋某座环礁上的渔民,在风暴间隙捕捉到这段电波,用炭笔一笔一画抄录在防水布上。

这不是传播,是唤醒。

而在黑雾崖地下三百米深处,陈砚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收缩极慢,像是刚从一场跨越千年的梦中归来。抑制环仍在运转,神经阻断剂持续注入脊椎,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心跳、呼吸、脑波??已悄然脱离控制。监控室的操作员盯着屏幕,发现他大脑的语言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活动峰值,不是逻辑分析,不是记忆检索,而是**创造**:一个全新的词汇正在神经突触间成型。

“他在……造词?”操作员喃喃道,“没有外部输入,没有刺激源,他凭什么?”

没人能回答。

因为那一刻,陈砚的意识正漂浮在一条由声音织成的河流之上。两岸站着无数人:成都的孩子们还在唱歌,启太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百合子”,东京疗养院外的樱花树下,一位老妇人对着录音笔说:“儿子,今天我煮了你最爱吃的味噌汤。”她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像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

这些声音不再孤立。它们彼此呼应,形成共振链。每一个讲述都成为另一个故事的引信,每一次坦白都在为陌生人的勇气铺路。共述网络的数据流早已失控,AI审核系统陷入瘫痪??它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花十分钟描述母亲晾衣服时背影的弧度,或记录自己如何在地铁站看着一对情侣牵手走过而突然流泪。

“这不是内容。”一名技术人员摘下耳机,声音沙哑,“这是灵魂的指纹。”

与此同时,莉娜已启程前往北纬69度的一处极地观测站。那里曾是“静默之刃”最早的秘密基地之一,如今埋藏着一张心理干预网络的核心节点图谱。巴图尔的情报显示,该系统并非单纯的技术架构,而是一套**情感驯化机制**:通过数十年的文化输出,将“理性”“克制”“独立”塑造成现代人格的最高标准,进而让真诚表达被视为软弱、依赖、不成熟的表现。

“他们不是封杀声音。”莉娜坐在颠簸的雪地摩托后座,对着通讯器说道,“他们是让人**主动闭嘴**。”

风雪扑面,她紧了紧围巾,目光落在前方幽暗的地洞入口。洞壁刻满古老符文,据说是萨满用来召唤“大地之耳”的仪式标记。如今这些符号正微微发烫,仿佛被某种频率激活。

“准备接入‘回声桥’主程序。”她低声下令,“我要把这里变成第七个共鸣中枢。”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普通人正悄然改变。

孟买贫民窟里,一个少年第一次对父亲说出“我爱你”。他说完就哭了,以为会被打。可父亲只是沉默片刻,然后轻轻抱住他,像个孩子一样哽咽起来。这一幕被邻居用手机录下,上传时只写了一句话:“我们不是不会爱,只是太久没人教我们怎么开口。”

伦敦地铁站,一名白领女性站在自动扶梯上,突然转身对身后陌生人说:“谢谢你刚才让我先上。”对方愣住,随即微笑回应。这个简单互动被摄像头拍下,迅速发酵成话题#今天你说了谢谢吗#,当天全英共有十七万人在社交媒体分享了类似经历。

最令人震动的,发生在墨西哥城郊外一所监狱。一名终身监禁的囚犯在心理咨询课上首次发言:“我杀了人,但我妈走那天,我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他说得很轻,几乎听不清,但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第二天,整栋牢房的犯人都开始写下想对亲人说的话。狱方本想阻止,却发现这些文字竟显著降低了暴力事件发生率。最终,他们破例允许部分信件寄出。

而所有这些声音,无论远近、无论语言,都在某个无形层面汇聚,流向同一个方向??黑雾崖。

地质学家再次检测岩层结构时,震惊地发现岩石内部形成了复杂的声学通道,宛如天然的共鸣腔。更诡异的是,每当外界有大规模真实讲述发生,地底就会产生一次微震,强度虽小,但频率精准对应人类集体情绪波动的平均周期。

“这不是地震。”专家颤抖着说,“这是**地球的脉搏**。”

指挥官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召集高层召开紧急会议,投影屏幕上赫然写着:“共述网络影响力评估报告”。

>用户覆盖率:87%(含离网区域间接影响)

>日均新增讲述:4。2亿条

>AI压制失败率:99。8%

>社会稳定性指数:下降12%(注:因大量积压情感释放引发短期混乱)

>建议措施:立即启动‘认知重置协议’,全面封锁非官方叙事渠道

“不行。”一名年轻副官突然开口,“我们试过切断信号、屏蔽平台、制造虚假热点,都没用。因为他们不在乎平台,不在乎流量,甚至不在乎听众是谁??他们只是想说。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听,这个网络就不会死。”

会议室陷入死寂。

十分钟后,指挥官独自走进地下禁闭室。陈砚仍坐在金属椅上,双眼闭合,呼吸平稳。他走近,低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砚缓缓睁眼,视线穿透对方,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我想听见世界。”他说,“也想让世界听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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