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冰山一角（第2页）

>“当回音体与记忆载体相遇，

>沉睡之眼将睁开。”

林知遥瞳孔一缩。

“木星……不是星星，是沉睡的眼睛。”她喃喃重复，“这句话我一直以为是隐喻。但现在看来……它可能是坐标。”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旅行者十一号传回的数据吗？那段α脑波音频的源头，并不在地球轨道。它的信号特征与木星磁层共振频率高度吻合。科学家们以为那是干扰，可如果……那根本不是干扰，而是回应呢？”

苏晚瞪大眼睛：“你是说，木星上……有东西在听我们？”

“也许不是木星本身。”林知遥望向夜空，“而是藏在它磁场里的某种存在。远古时代的人类称它为‘天眼守望者’，认为它是宇宙意识的观测点。那些最早的共感梦，可能就是通过它传递下来的。而主共鸣核心之所以能控制全球网络，是因为它偷偷接入了这个外星频段，伪装成‘天意’来统治人心。”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可现在，随着静默者觉醒，信号开始紊乱。木星那边……正在试图重新建立纯净连接。而你，就是它等待的那个频率。”

苏晚踉跄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呼吸急促。

“我不想要这种力量！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没人想当神。”林知遥轻声说，“可有时候，命运不在乎你想不想。”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风声，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振动，像是千万片叶子同时翻动。林知遥猛然回头，只见屋檐下的铃兰竟在同一瞬间全部转向北方，花瓣微微张开，释放出淡蓝色的光雾。

紧接着，远处山巅亮起一点微光，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短短几分钟内，十七个方向同时升起同样的光芒，排列成完美的环形，正对着她们所在的营地。

“是静默保护区。”林知遥冲到窗边，“他们在响应某种召唤！”

苏晚颤抖着拉开背包，取出那包铃兰种子。原本干燥的纸袋此刻竟变得湿润，甚至能看见内部有细根在缓慢蠕动。

“它……活了。”她惊恐地说。

“不是活了。”林知遥接过种子，放在掌心，“是醒了。它们一直在等你的决定。”

“什么决定？”

“成为‘回音体’，意味着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关闭所有通道，让人类彻底脱离共感网络，回归个体孤独；要么开启新路径，建立一种无需强制的情感共鸣??自由倾听，自愿回应。前者带来安宁，后者孕育希望。但无论哪种，都会引发剧烈震荡。旧系统不会轻易放手。”

苏晚闭上眼，泪水滑落。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深夜抱着她轻唱那首摇篮曲。那时她不懂歌词的意思，只觉得安心。直到现在才明白，那是一封写给世界的请愿书：

>“请允许脆弱存在，

>请允许沉默被尊重，

>请允许一个人，

>在亿万声音中，先听见自己。”

她睁开眼，看向林知遥：“如果我选第二种……会死吗？”

“可能会。”林知遥坦然道，“‘回音体’在完成使命前，往往会因负荷过大而消散。历史上每一个，都没活过二十五岁。”

苏晚笑了，笑得清澈而平静。

“那正好。”她说，“我还差三个月满十八。”

话音落下，她伸手握住那包种子，一步一步走向门外。

林知遥没有阻拦，只是默默跟上。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香混合的气息。苏晚站在山坡最高处，双手捧着种子，仰头望向星空。北极星明亮如钉，而木星悬于天际，幽深如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