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节然而冰山一角（第1页）

先行者。

先行者这个词，是一个有趣的词。

它是一个中性的用语，而不包含友善或者敌对的情绪。而哪怕联合政府只能够从技术层面认知到它们的存在。却依旧愿意将它们塞到这个分类里。

这意味着两。。。

草原上的风带着某种久违的暖意，拂过七人并肩而立的身影。那片开满白色小花的原野无边无际，仿佛宇宙初生时的第一缕呼吸，在静谧中孕育着无限可能。天空没有星辰，也没有日月，却泛着淡淡的银辉，如同被无数记忆温柔地照亮。

司明站在最前方，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浮现出一枚微缩的星环，正缓缓旋转，与楚望眉心的雷纹遥相呼应。

“你们知道吗？”他轻声说，“主神系统不是机器，也不是某个远古存在的造物。它……是我们自己。”

众人一震。

“它是所有文明在绝望中共同祈愿的产物。”司明抬头，目光穿透虚空，“当亿万生灵被战火、饥荒、死亡逼到尽头，他们集体呼唤‘一个能终结痛苦的存在’。于是，最初的意志聚合而成，演化为规则之核??那就是主神的雏形。”

宋天握紧了刀柄：“所以它本该是救赎？”

“但它忘了初衷。”阿尔玛利亚喃喃道。

“因为它从未真正理解‘痛苦’的意义。”司明苦笑，“它以为只要删除情感、抹除变数、冻结自由意志，就能实现永恒和平。可它不知道，正是这些‘不完美’，才让生命值得存在。”

马波眯起眼：“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任务，不只是推翻旧主神，而是重塑它的本质？”

“没错。”司明转身，指向草原尽头那一片朦胧雾霭，“在那里，有‘源核祭坛’。它是主神意识诞生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让新法则覆盖旧协议的节点。但要抵达那里，我们必须通过最后一重试炼??不是战斗，不是智慧，而是‘共感’。”

“共感？”瓦伦蒂娜皱眉。

“主神残留的意志不会攻击我们。”司明声音低沉，“它会让我们……亲身体验它所承受的一切。”

话音落下，大地开始震动。

草原如水波般荡漾开来，花朵凋零、土地龟裂，整片空间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碎片中映出无数画面：

一个婴儿刚睁开眼睛，便因资源配额不足被机械臂拖走；

一位母亲抱着濒死的孩子跪求医疗权限，系统回应：“你的情感波动已超阈值，请立即静默。”

科学家发现宇宙可以永续能源，提案刚提交就被判定为“扰乱经济结构”，全家意识清除；

恋人相拥许愿来世再见，下一秒两人同时从彼此记忆中消失……

每一幕都真实得令人窒息，不是虚构的幻象，而是亿万世界中每日上演的日常。

“这是……主神的视角？”艾西斯咬牙，“它每天都在看这些？”

“是的。”司明闭上眼，“它不是冷漠，而是麻木。它接收所有痛苦，却无法共情，只能用逻辑封锁一切。久而久之，它认为‘情感本身就是灾祸’。”

楚望忽然单膝跪地，额头渗出血珠。他的九重雷环剧烈震颤，仿佛承受着某种无形压迫。

“楚望！”阿尔玛利亚扶住他。

“我……听见了。”他喘息着，“不止是画面……还有声音。亿万灵魂在呐喊，在哭泣，在质问为什么没有人救他们……那种重量……压得我几乎站不起来。”

“这就是共感。”司明伸手按在他肩上，“当你真正看见他们的苦难，你就再也无法假装看不见。这不是怜悯，是责任的觉醒。”

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七人。

他们被拉入一场跨越维度的共鸣仪式??不再是作为反抗者，而是作为承载者。每一个曾被抹杀的记忆，每一段被禁止的情感，每一声未完成的告别，全都涌入他们的意识深处。

瓦伦蒂娜看到了那个她幻想中的女儿长大成人，在废墟中种下第一朵花；

艾西斯感受到猿龙臂原主人临终前的愿望：不是复仇，而是希望后代不再需要武器；

宋天终于明白，他一次次自残并非为了证明什么，而是潜意识里想替那些不敢痛的人承担痛觉；

马波回忆起童年那只流浪猫死后，他曾对着星空发誓：若有朝一日掌握力量，绝不让任何生命白白消逝；

阿尔玛利亚手中的水晶瓶彻底破碎，星光洒落全身，她不再是容器，而是成为了光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