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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一道(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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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她迅速将语晶藏入袖中,强作镇定,“只是……有点冷。”

可那一夜,她辗转难眠。篝火旁,小归睡去,言七守夜。她悄悄取出那颗语晶,反复摩挲。沈砚舟是静音司叛逃者,留下手稿助他们破解缄默术,甚至设计了语晶封存法。若连他都不可信……那秦墨的遗言、林九娘的歌谣、乃至万言钟的觉醒,是否也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局?

她想起沈砚舟手稿末页那句批注:“言语之力,不在真伪,而在信者几多。”当时她以为这是哲思,如今细想,却像一句蛊惑。

凌晨时分,她梦见自己站在无言殿前,殿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唯有一面巨大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她,而是沈砚舟,身着大祭言黑袍,手持玉印,嘴角含笑。他开口,声音却是阿喃的童音:“你以为你在解放言语?不,你是在为我收集最后的祭品??所有觉醒之声,终将汇入静音之渊,成就真正的永恒寂静。”

她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次日清晨,他们抵达一座名为“断舌驿”的废弃驿站。据传此处曾是南北要道,因一名驿丞私藏禁书,被静音司挖舌示众,此后驿站荒废,夜间常闻诵读声,却不见人影。

“我们必须穿过这条道。”小归指着地图,“再往东三百里,便是京城外郭。但断舌驿是必经之路,传说这里有‘回音瘴’,踏入者会听见自己内心最恐惧的话语。”

言七啐了一口:“老子不怕听自己说话,就怕没人让我说。”

三人踏入驿站,残垣断壁间弥漫着灰白色雾气。刚走十步,阿芽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是她自己的嗓音,却冰冷如铁:

>“你根本救不了任何人。阿喃不是妹妹,是你编造的执念。玉印也不是传承,是诅咒。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更多的声音,走向更彻底的湮灭。”

她脚步踉跄,几乎跌倒。

小归也变了脸色,喃喃道:“不可能……我爹明明死在矿难……怎么会是他亲手引爆的引信……”

言七则浑身发抖,瞪着眼睛吼道:“放屁!我爹是英雄!他烧的是贪官账本!不是族谱!”

瘴气中,无数声音交织:

“你才是静音司的棋子。”

“万言钟响,只为唤醒更大的沉默。”

“大祭言,就是你未来的模样。”

阿芽咬破手指,在额心画下缚言符,怒喝:“**诸妄退散!吾信吾声!**”

符光一闪,瘴气稍退。她喘息着拉起两人:“别听!这些不是真相,是‘缄默之毒’??它放大怀疑,腐蚀信念。沈砚舟若真是敌人,为何留下破解之法?为何手稿中每一章都指向静音司弱点?”

小归点头,勉强镇定:“对……而且那块写着‘别信沈砚舟’的语晶,来路不明。或许是大祭言设的离间计。”

他们继续前行,终于穿越驿站。傍晚时分,抵达一条河边。河上无桥,只有一排半沉的石墩,歪斜排列,形如断裂的脊椎。

“这是‘噤声渡’。”小归低声道,“传说踩错一步,就会被河水吸走声音,永世做哑鬼。”

阿芽正欲上前,忽见河对岸站着一人。

黑袍垂地,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中,手中托着一方青铜匣,匣上刻着与玉印同源的符文。他不开口,却有一道意念直接传入三人脑海:

>**“交出玉印,余者可活。语之道,非尔等凡躯所能承载。”**

“大祭言的化身!”小归拔出残笛,“小心,这是‘言外之音’,他不用嘴说,就能种下心魔。”

阿芽挺身上前,玉印高举:“你禁锢言语千年,如今却说‘承载不了’?真正不堪重负的,是你们这些躲在黑暗里的窃语者!”

那人缓缓抬起手,青铜匣自动开启。匣中并无实物,只有一团旋转的漆黑雾气,雾气中浮现出万千人脸??全是在各地失踪的“复语者”,他们的嘴被无形之线缝合,双眼空洞,灵魂正被缓缓抽离,化作噬语火的燃料。

>**“看见了吗?这就是代价。每一个开口的人,都将为‘言海’献祭。而我,是唯一的守门人。”**

阿芽忽然笑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万言钟会在我手中鸣响?为什么阿喃能借语晶重生?为什么一个农妇能喊出‘狗儿娘想你了’?”

她шагforward,每一步都在石墩上激起金光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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