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笔锋为刃(第1页)
德怀特深吸一口气,转向里昂:“里昂先生!”
“凯尔萨斯·逐日者殿下的兴趣,令人意外。但请务必牢记你现在所处的环境和你必须遵守的铁律!任何未经授权的、非正式的交流尝试,都將被视为对达拉然安全条例的严重挑衅,並会直接影响你的『合作者身份和普罗德摩尔女士的担保有效性!”
“你的当务之急,是履行你的报告义务!而不是引起任何不必要的关注!现在,请立刻前往你的研究隔离区!紫罗兰之眼会全程確保『规程得以严格执行!”
吉安娜立刻接过话头“德怀特法师说得对,里昂。”
“你的首要任务是完成安东尼达斯大师要求的报告,特別是关於燃烧军团的纲要。这是你证明自身价值和获取信任的最直接途径。”
“任何外部接触,都必须严格按照审查程序进行。我会是你唯一合法的沟通桥樑。记住这一点。我们现在就去研究区。德怀特法师,请继续带路吧。”
里昂微微頷首:“我理解,德怀特法师。普罗德摩尔女士。”
“凯尔萨斯殿下的问候,仅此而已。我的精力將完全投入到报告的撰写中,不会有任何分散注意力的行为。普罗德摩尔女士的监督是我唯一的沟通渠道,这点我非常清楚。”
“至於燃烧军团的纲要…”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些如临大敌的紫罗兰之眼“…它需要精確和严谨,我会儘快整理提交给您审阅,普罗德摩尔女士。”
德怀特冷哼一声或面无表情地转身,脚步更重地踏在走廊上。里昂沉默跟隨。紫罗兰之眼的法师们盯得更紧了,法杖的光芒可能更加耀眼,那种“被严密监视”的压抑感达到了新的高度。
“或许,这就是我为了凤凰,刷了凯子七八十次的现世报?”里昂自嘲的想著。
厚重的大门在法术作用下无声滑开,露出內部空旷、冰冷、残留著暴力净化痕跡的空间。空气凝滯,瀰漫著灭菌药水和旧魔力的混合气味。
德怀特第一时间侧身,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定刚踏入半步的里昂。他身体紧绷,处於隨时可以施法的警戒姿態,沉默地施加著无形的压力,捕捉目標最细微的反应。
里昂脚步踏入的瞬间,身形几不可察地微顿,目光快速扫过室內环境尤其是几处被粗暴抹除的关键符文节点。他脸上掠过一丝纯粹的讶异“真是这里?”,隨即迅速归於无波古井般的平静。他没有流露怀念、愤怒或恐惧,只是如同评估一处普通工作场所般平静地审视,目光最终落在前方空地上,刻意避开了那些敏感的歷史痕跡。他心里没有半点波动,反而感到有点好笑:“克尔加苏德导师,我这也算是继承你的衣钵了吧。”
站在稍后一步的位置,表情凝重如霜。她的目光在里昂和德怀特之间快速切换,观察著这场无声的角力,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身前,指节微微发白。她深吸一口气:“研究隔离区已抵达,里昂,此地已被彻底净化並改造,符合最高安全標准。你的活动范围仅限於此区域內明確划定的工作及生活区域。所有非標准配置物品、能量节点、存储媒介均已移除或永久封存。”
吉安娜语气陡然加重:“重申绝对禁令:禁止任何形式的非授权能量操作、空间扰动、信息外联。你的唯一任务,是完成燃烧军团的战略分析纲要。所有资源请求与研究进展,仅能通过我提交。”
她转向德怀特方向,目光冷冽“德怀特法师及其所属的紫罗兰之眼,將负责外围安全监控,確保规程执行无虞。任何违规行为,无论意图或程度,都將立即终止本次审查程序,並触发最高优先级应急预案。后果,你当清楚。”
吉安娜话音落下的瞬间,德怀特几乎是踩著最后一个音节上前一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与里昂的距离缩短到了危险线边缘。
他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彻底净化,是必要的代价。尤其对於曾孕育过最深沉背叛的温床。”
德怀特声音压低每个词都像在宣读判决:“紫罗兰之眼完整记录了这里曾有的一切——每一个扭曲的符文、每一缕褻瀆的能量流、每一页疯狂的笔记。听著,流放者:任何试图唤醒、回应、追溯或模仿其『遗產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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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將被判定为对达拉然核心戒律的直接挑战,以及对叛徒行径的实质认同!没有灰色地带!”他目光扫过吉安娜,最后钉回里昂脸上:“我们的监视是绝对的。放弃任何侥倖。专注於你的『报告,这是你唯一的救赎凭证…”“…也是普罗德摩尔女士为你承担如此巨大风险的唯一价值支点。別让她、也別让安东尼达斯大师失望。”
里昂在德怀特话音落下的瞬间,微微頷首。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德怀特和吉安娜,不闪不避,却也无丝毫对抗情绪,如同在聆听一份冗长的技术说明。“规则已明晰,普罗德摩尔女士。感谢说明。”
里昂目光转向德怀特:“德怀特法师,『过去与『遗產的担忧,实属多虑。”
“我对此地曾存在的一切,皆无兴趣。”他的目光微微扫过那些被破坏的痕跡,“重临此地,唯一的启示是…失控力量与其惨重代价的精確计量。它警示我,任何研究,偏离目標与约束的轨道,终將导向彻底的失败清算。无一例外。”
“我的精力,將毫无保留地投入燃烧军团分析纲要的撰写。这是当前唯一攸关生者世界的最高优先级项目。”里昂顿了顿,“我会恪守规程,交付普罗德摩尔女士所需的成果。请放心。”
德怀特对里昂滴水不漏的平静回应毫无所获,眼神反而更加阴鷙。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抬手示意身后两名紫罗兰之眼法师进入实验室进行最后的、象徵性的快速扫描。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反覆掠过那些封印节点和里昂本人,最终才极度不情愿地退出门外,但警惕的姿势丝毫未松。
里昂冷静得近乎剥离人性,却又精准地用术语切割了与过去的联繫。这种“剥离感”让吉安娜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不过这远胜於看到愤怒或辩解。她短暂地留下,语速极快地交代了报告格式、基础资料存放位置和水晶记录方法,交代完毕,她忧虑的看了里昂一眼,最终转身,厚重的隔离门在她身后无声闭合,发出沉闷的嗡鸣与锁死声。
在门关上的瞬间,里昂的身体姿態没有任何鬆懈,依旧挺直如松。他径直走向那张光禿禿的工作檯,坐下,姿態端正。他拿起羽毛笔,检查墨水瓶,铺开一张空白捲轴,目光落在空白处,如同一位即將开始演算的数学家。
整个空间只剩下魔法监控法阵运行时產生的、几乎听不见的微弱嗡鸣声,以及他落笔时的第一道清晰而稳定的沙沙声。实验室彻底陷入一片冰封般的寂静之中,只有监视者的“眼睛”和“耳朵”无处不在。
这熟悉的感觉不由得让他感嘆:“穿都穿了,还是逃不掉写报告的命!而且还是带生命危险的那种!这福报…比007还狠啊!监控就监控吧,反正当年实验室也没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