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她们俩的秘密(第1页)
兄妹二人的作息并不相同。
身为初中生的刘松砚因为早读的缘故,要在天还没彻底明亮时便要早早起床准备去上学。
而作为小学生的刘晚秋则可以多赖床一会。
以至于一整天里,只有在晚自习放学后刘。。。
暴雨过后,山间雾气未散,湿漉漉的晨光透过云层斜洒在沙瓦村的屋顶上。沈如枝坐在“和顺堂”门前的石阶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姜茶,看着阿普带着学员们清理昨夜洪水带来的泥沙。他们用竹扫帚轻轻拂去门槛上的淤泥,又将药柜抬到阳光下通风晾晒。一名女学员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被水浸湿的药材摊开,嘴里念叨着每味药的名字,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沈如枝望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这间小小的医馆,像极了一颗种子??曾深埋于黑暗,如今终于破土而出,迎着风雨伸展枝叶。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池锦禾发来的消息:“新书稿我看完了,最后一章改得真好。你说‘成为其中一只手’,我哭了。”
她笑了笑,回了一句:“你也一直是那只手。”
远处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那位曾在昆明培训会上站起来说话的苗族姑娘,名叫阿?。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裙,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株刚采回来的野薄荷。
“沈老师,”她走近,声音清亮,“这是我昨晚梦见师父教我认的药,今天一早就在后山找到了。”
沈如枝接过竹篮,仔细端详那几片叶子。“你梦见的是哪位师父?”
“李正声老师。”阿?认真地说,“他站在一片花海里,对我说:‘别怕看不见路,心知道方向。’”
沈如枝心头一颤。她想起纪录片拍摄初期,自己也曾做过类似的梦??怒江峡谷中有一条蜿蜒小径,两旁站着无数沉默的人影,他们都不睁眼,却齐刷刷地朝她伸出手。那时她不解其意,如今才明白,那是传承的召唤。
“你愿意把这些梦记下来吗?”她轻声问。
“我已经让同学帮我录了音。”阿?笑了,“我们打算整理成一本《盲医梦境集》,作为学习笔记的一部分。”
沈如枝怔住片刻,随即从包里取出录音笔递给她:“用这个吧,音质更好些。”
午后,阳光渐暖,“和顺堂”的院子里摆上了几张木桌,开始了新一轮的教学。今天的课程主题是“脉象与情绪”。阿普坐在中央,手指搭在一学员手腕上,闭目感受。
“浮脉主表证,但也可能是焦虑。”他说,“很多病人来的时候,脉跳得像雨点打瓦片,不是病多严重,而是心里太苦了。”
一名男学员举手提问:“那如果我们看不见表情,怎么判断他们的心情?”
“靠温度,靠呼吸节奏,靠手下的细微变化。”阿普答,“还有……听他们进门的脚步声。有人走得急促凌乱,有人拖沓沉重,有人甚至不敢踩实地面??那种人,往往背负着说不出口的事。”
沈如枝默默记录着。这些细节,从未出现在任何医学教材里,却是山中医者最真实的智慧。
课间休息时,刘松砚从北京赶到了。他背着一台新型便携式超声波检测仪,外壳涂成了哑光绿,像一片树叶。
“这是我们最新做的辅助设备。”他一边调试一边说,“能通过触觉反馈模拟内脏震动感,配合‘触见’系统使用,帮助盲医更精准判断病情。”
阿普试用了几分钟,眉头渐渐舒展。“以前只能靠腹诊推断,现在……好像真的摸到了肝的位置。”他喃喃道,“就像第一次学会看B超图的感觉。”
刘松砚笑:“我们管它叫‘手之心眼’。”
谢晨广也来了,肩上扛着摄影机,却不急于开机。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那盏彻夜不灭的老式煤油灯前。
“你还留着这个?”他问。
“电不稳定。”阿普说,“而且……它让我想起师父夜里抄方子的样子。”
谢晨广点点头,低声说:“我要拍的不只是手艺,更是这种不肯熄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