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夸早了（第2页）

>今日见朱凰演说于广场，言辞锋利却不失温厚，举手投足皆有其母风范。我忽觉欣慰：或许，我真的可以安心退下了。

>可晚间赴杜元礼宴席，听诸老议论纷纷，皆称此女‘过于激进’‘动摇根基’。有人言：‘若纵其掌权，恐重演当年南宫之乱。’

>我心中惶然。

>是我太过轻信了吗？

>革新固然必要，但若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唯有我能阻止这场灾难。”**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乱，情绪逐渐扭曲，最终变成近乎呓语的段落：

>“她们都不懂……只有我懂……只有我能守住这份秩序……

>若必须背负骂名，那便由我来承担吧……

>只要林家还在，只要血脉不绝……谁记得我是忠是奸，又有何妨？”

朱凰合上日记，指尖微微发颤。

罗海在一旁轻声道：“他不是纯粹的恶人。他是被自己的信念逼疯的。”

“可正因如此，才更危险。”朱凰缓缓开口，“当一个人坚信自己是在行善，便可毫无愧疚地作恶。这种人，最容易成为黑暗的帮凶。”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众人：“发布通缉令，活捉墨衡。我要亲自审问他。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让所有人看清：这场斗争的本质，从来不是新旧之争，而是‘以人为祭’与‘以人为本’之间的抉择。”

就在此时，警报突响。

技术员急呼：“报告！侦测到一股异常精神波动，源头位于东岭旧矿坑深处！频率特征与心魇蛊激活信号完全吻合！而且……目标锁定方向，正是您的寝宫！”

朱凰神色一凛：“不可能！我已经七十二小时未眠，怎么可能进入深度睡眠循环？”

“除非……”林晓猛然醒悟，“有人替你睡了。”

三人几乎同时转身冲向医疗监控室。

屏幕上显示着一组生命体征曲线??属于一名女性，年龄约六十岁，脑波正处于REM深度睡眠状态，且已被注入微量心魇蛊成分。而她的身份识别信息赫然是：**林婉清**，朱凰乳母，三年前登记死亡，实际被秘密安置于地下疗养区，因慢性神经衰竭长期昏迷。

“他们用她做替身！”罗海怒吼，“一旦蛊毒发作，梦境崩溃会反向冲击真实宿主，你也会受到精神侵蚀！”

朱凰已拔腿狂奔。

走廊灯光在她脸上交错掠过，心跳如鼓。她想起小时候每晚入睡，都是乳母轻拍她的背，哼唱那首古老的摇篮曲；想起母亲去世后，是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抱着她哭了一整夜；想起她病倒那天，自己承诺过：“等我掌权，一定给你最好的医治。”

可她终究没能兑现。

而现在，敌人竟拿她最愧疚的人当作武器，刺向她的心脏。

当她冲进疗养室时，只见林晓和罗海已控制住两名伪装成医护的刺客。床上的林婉清面容扭曲，额头渗出黑血，显然已陷入极度痛苦的幻境之中。

“切断外部信号源！”朱凰厉声下令，“启动‘破梦程序’，逆向注入清醒代码！再调取我本人的脑频共振波，建立连接通道??我要亲自进入她的梦中，把她拉回来！”

“不行！”林晓一把抓住她，“那是高危操作！一旦你在连接状态下遭遇精神攻击，两人可能同时脑死亡！”

“所以我需要你守在外面。”朱凰直视着他，“如果我发现回不来了……你就强行断开链接，明白吗？”

林晓咬牙，最终松手。

十分钟内，设备准备完毕。

朱凰躺上副床，戴上神经接驳环。随着系统启动，意识如坠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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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世界，是一片燃烧的庭院。

火焰无声舔舐着屋檐，天空呈病态的紫红色。林婉清站在火场中央，身穿旧式侍女服，双手紧抱一只木匣。

“娘！”朱凰喊道。

老人缓缓回头，眼神空洞：“小姐……你不该来的。这里很危险。”

“我来带你回家。”

“家？”林婉清凄然一笑，“我没有家了。你母亲走后，我就只剩下一个任务??照顾你长大。可现在你长大了，不再需要我了。连我的死讯，都是你亲手签的确认书……你说，我还算什么？”

朱凰心头剧痛：“我没有办法……当时若公开你还活着，你会成为政敌targets。我只能保你性命，却无法给你尊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