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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生一脸警惕地拉开距离,偷偷搓了下胳膊,“有话好好说,不要笑得这么恶心行不行?”
孙吉祥“嘿嘿”两声,一屁股坐下去,大大咧咧地道:“老宋,有个事跟你打个商量呗!”
“说!”
孙吉祥凑近他,“是这样的,你兄弟我最近穷着穷着便想到了一个赚小钱的法子,就是明年春从你这拿各种农药,去咱们周围几个县镇兜售,他们距离这边远,说不定还不知道你家卖农药,而且所需农药份量少的话,专门来一趟划不来,所以我出去卖农药,一个月总能挣几个钱吧!我性子你知道,有事憋不住,所以现在就啥都说了!”
孙吉祥本就是个爱折腾的,而且他还跟宋平生出门长了不少见识,现在你让他安安分分做一个村夫,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可不答应。
宋平生与姚三春对视一眼,并没有立刻答应。
黄玉凤呼吸都轻柔不少,紧张地望着他们夫妻二人。
孙吉祥眉头连同疤一起拢起褶来,又倏地松开,搭在宋平生肩头的手拍下去,坦荡荡地道:“咋滴?有啥话直接说,别磨磨唧唧的,就咱们的关系,有啥不能说的?”
宋平生知晓孙吉祥这人真是将他当亲兄弟,虚握拳头在孙吉祥胸口捶一下,笑道:“你这急性子!我又没说不答应,其实我这还有一个计划,只是我跟姚姚还没完全商量好,不过现在也只能说出来。”
孙吉祥好奇得很,神秘兮兮地问:“啥?”
宋平生腰背笔直,眉目舒展开,道:“我跟姚姚计划明年在镇上开一家卖农药的店铺,现在我们家农药种类繁多,可以灭杀很多种害虫,完全可以撑起一家店铺,与此同时,此店铺还可以当做收购农药原材料的站点,想收购什么材料便挂个牌子放消息出去,还能省下不少功夫。”
在镇上开店铺,他们家农药会被更多的人知晓,生意自然也越来越好!而他们老槐树村所在到底偏僻了些,交通不便,对生意都有影响。
孙吉祥听得极为认真,“所以?”
“所以我们夫妻俩想请你们,以及我大哥大嫂一起帮忙,不过我大哥大嫂还要兼顾果园的事,所以以后主要还得依仗你们两口子。”
宋平东跟孙吉祥,他都想拉一把!
孙吉祥越听嘴巴咧得越大,突然笑容顿住,随之眉毛便竖了起来,“不对!你们开农药店铺,还请我们帮什么忙,你们俩口子完全可以自己干,还不用花钱雇人。我说老宋,你没必要这样……”
宋平生打断他,眸光凌厉,“孙吉祥,我开店铺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扶贫,你想多了!再说我们夫妻还准备在明年多招人磨制农药,到时候我也还得兼顾这边,姚姚我不想她太累,所以请人是必须的。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宋平生微微一笑,“最重要的是,我们夫妻有钱,想请人就请人!”
孙吉祥差点一口血喷出去,娘的这人真踏马的欠揍!
宋平生不为所动,反而一本正经地道:“开店铺还是自己挑着卖,你自己选,我不干预。”
从宋平生的角度来说,孙吉祥出去四处兜售更好,方便扩大他家农药的名声,还有机会赚得更多钱,但是这样太辛苦,所以决定权还是在孙吉祥手上。
孙吉祥很快有了计较,脸上笑容更加殷切了,“我看不如这样吧老宋,我呢大男人一个,皮糙肉厚的,就挑农药四处卖,至于我媳妇儿便留下卖农药。咋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孙吉祥抬起下巴,简直快用鼻孔看人,嘚瑟得不行。
宋平生稍加思索便觉得可行,这样于他,于孙吉祥夫妻都有好处—能赚更多!
见宋平生同意了,孙吉祥高兴得差点原地蹦跳起来,若不是宋平生即使拉住他,他估计又要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跌相了。
不过四人协商好了也没用,因为卖农药是明年的事,不过孙吉祥还是兴奋得不行,硬是拉着宋平生说了好一通。
姚三春姐妹跟黄玉凤都不爱谈这些,便三个人凑一起说话去了。
至于宋平生跟孙吉祥兄弟俩不知不觉到了院外,一处距离厨房不远的地方,简易粪缸沼气池便是在这。
孙吉祥围绕沼气池走两圈,突然挤眉弄眼,“老宋,你没事藏这么多大粪到底想干啥?嗯?”
宋平生不客气地踹他一脚,心里想的却是三个月时间过去,他们跟铁匠铺订下的沼气灶部件仍是没全部做好,到底有些可惜。
这个时候的冶铁锻造技术尚可,做出一个沼气灶不算特别难,否则他们建造沼气池便毫无意义了,只是这铁匠铺锻造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
天气是越来越见冷了,先是好几日的大雾,后头严霜冰冻,再后头跟着一场洋洋洒洒的大雪,算起来老槐树村有一阵子没见到太阳,冷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子似的,削得人脸颊生疼。
这种天气,每日早上洗衣裳的妇人姑娘最难熬,舍不得用柴禾烧热水,只得去泡冷冰冰的河水,不稍片刻,手便红了,可能衣裳还没洗完,手指头便冻得僵硬,继而弯曲都异常困难,甚至会失去知觉,仿佛别人的手指头长在自己手上一般荒谬。
而就算不用下水洗衣裳,普通人家在外头待一会儿,也会被冻得怀疑人生。
姚三春却属于最惨的那一种,她的手生冻疮,手背高肿,皮上开裂,最严重的那几天拳头都捏不起来,因为怕用劲过度肉会裂开。
她有过这种经验,太他妈疼了!就跟利刃削嫩肉一般,痛感放大,十分可怕!
姚三春爱护手就如同对待自己第二张脸,每日洗完手都要涂抹膏脂,可谁想还是犯了!
姚小莲也是,这是原身跟姚小莲从前大冬天干活造成的,一般每年冬天都会闹一次,如果未曾悉心护养,并没有那么容易好。
宋平生见自己媳妇儿手被冻成这个鬼样,表面上没说什么,私底下却心疼得很,每晚捧着姚三春的手长吁短叹,难受不已,不知道的还当是他生冻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