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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抬起那双映不出任何倒影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利维坦。
[信与不信,于事实无碍。]
[新生的寰宇,总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机遇’悄然萌发。]
[即便是在秩序谱写的最稳定音章里]
[也已经开始混杂入一些不和谐的、代表着‘未知’与‘神秘’的杂音。]
陆渊抬起眼,那双眸子再次化为吞噬一切的纯粹漆黑。
祂的目光淡淡扫过内莫修斯,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性,在这片刚刚恢复喧嚣的空间里清晰地响起:
[纵有万千未知,纷繁变化。]
[起点与终点,早已注定。]
[存在于此,终将归于吾之怀抱。此乃不变的定律。]
这是虚无之神的宣告。无论过程如何曲折,出现多少变数,对于涅希琉斯而言,一切都不过是走向既定的终局。
利维坦(安卡里乌斯)的“存在”,其最终的归宿,只能是“虚无”。
内莫修斯端坐着,迎向涅希琉斯那虚无的目光,平静地回应道,[正因结局早已写定。]
[过程才显得愈发有趣,不是吗?]
像是在欣赏一场早已知道结局,却依旧精彩纷呈的戏剧。记录下所有的波澜、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意外,才是祂存在的意义。
涅希琉斯沉默地“注视”着内莫修斯,周身那冰冷的虚无气息,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
在注定的终局之下,充满了无限可能与意外,而这一切,都值得被铭记。
正因为终点无法改变,这奔向终点的旅途,才更应该活得精彩一些。
他转头,看向身旁被涅希琉斯意识主导的“陆渊”,嘴角勾起一抹嚣张的笑:“听到了吗?我的‘终焉’。”
他不再理会内莫修斯的反应,主动伸手,一把抓住了陆渊的手腕。
“走了!”他宣布道,“这新生的人间,还有大把的‘精彩’,等着我们去体验呢!”
命运若为既定之途,反抗却反而完成宿命的闭环,那我们的选择就没有意义吗?倘若连认命本身也是注定的一部分,我们又何尝拥有过真正的选择。
可反抗本身,恰是命运闭环中最富光辉的脚注,命运或许划定了终点,但若没有“反抗”这一选择,途中的尊严、自由与坚守便也无从诞生。
选择的意义从来不是打破必然,而是在必然之中,找到那个最自由的灵魂。
这,才是他利维坦(安卡里乌斯)选择的,“存在”的真正意义。
完美,或许是值得仰望的概念,但真实、自由,恰恰诞生于所有的不完美之中。
他灵魂深处无法填补的空洞,如今不再是一片荒芜,残缺的他并不完美,才于不完美中见证真实。
第六卷番外天国篇
第187章番外天国篇
柔和的金光洒满云端,建筑初具雏形。
那时路西法是神最耀眼的长子,他刚刚结束了一天协助父神梳理规则的工作,舒展了一下背后光辉璀璨的六翼,准备溜出去找点乐子。
他轻盈地掠过一片片祥云,在云层的边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是小米迦勒。小小的身子裹在略显宽大的圣袍里,灿烂的金发柔软地贴服着,他正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云边,小脑袋探出去,目不转睛地望着下方。
路西法觉得有趣,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往下看:“喂,小不点,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下方,是初生的世界。壮丽的山川河流正在形成,看到的是浩瀚云海之下,从天国边缘倾泻而下、汇入下方新生海洋的云海瀑布,能量与水流奔腾不息,景象蔚为壮观。
米迦勒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路西法,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路西法尔哥哥,我在看父神的伟作。”
路西法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撇撇嘴,他侧过头,打量着小米迦勒向往却又恪守规矩的侧脸,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光是远远看着多没意思?你要不要,下去近距离观察一下?那水汽扑在脸上的感觉,肯定不一样。”
小米迦勒立刻摇头,小脸板得一本正经:“不行!父神说过,天使不能在没有任何任务的时候擅自离开天国的领域!这是规定!”
路西法看着他这副小古板的样子,觉得更好玩了,懒洋洋地笑道:“规定?规定也没说不准去啊?只说‘不能擅自离开’,我们这不算擅自,我这不正在邀请你吗?兄长带弟弟去见识一下世面,怎么能算擅自呢?”
小米迦勒被这番歪理绕晕,小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