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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敬业眼眸一眯,心想,以这两人的年纪,应当是兄弟,可他却不肯同他以兄弟相称,哪怕是义兄弟也不至于这样避讳。
莫非他们是……相好?孙敬业的嘴角挂起一道若有似无的笑。
正如孙敬业所说的一样,叶烛的伤口被缝好后,滚烫的体温便渐渐降了下来。
纪枫每日都按照他的指示,取一段真气替叶烛疗伤。没出十日,叶烛身上的伤口便都结了痂。
此时,纪枫的易骨经也终于摘录完毕。他将誊写过的经书细细校对一遍,小心收好,随后,照往常那样检查叶烛的伤势。
针线缝过的位置,那些虫腿般的针脚已经长好,缝线和新长出的皮肉融为一体,呈现出嫩粉色,比周围的皮肤都红一些。
目前看起来还有些显眼,假以时日,应当会逐渐淡化。
他抚摸着叶烛微卷的头发,轻声道:
“咱们不能一直待在这山洞里,新的屋子,我已经准备好了。”
昏昏沉沉中,叶烛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是个有些耳熟的男声,语气很温柔,可这并没让叶烛安心,反倒令他越发心慌意乱。
朦胧中,他拼命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一切。
一群穿着月白短打的人将自己和哥哥团团包围,他们的剑往岑霜剑身上刺去,危急关头,自己躲在了车板下头,可这终究只是徒劳的挣扎……
是了,我一定是被他们擒住了,但我还活着,看来他们准备从长计议……
可方才那个声音,是纪枫,他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的我,究竟在哪里?
叶烛猛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木头做的屋顶,房梁上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干净得和新的一样。
他环顾了下四周,这是间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小,只有床铺,桌子和椅子。
椅子上坐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正惊喜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你醒了?”纪枫站起身,往叶烛走去。
叶烛动了动嘴唇,喉头并没有想象中的干燥,想来一直有人给自己喂水。
“我现在是在哪里?”他问道。
“在我新搭好的屋子里。”纪枫笑道,“阿烛,等你伤好之后,就在这里住段时间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果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看着纪枫含情脉脉的眼睛,叶烛开始紧张。
他说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究竟是多久?为何这是间新搭的屋子?为了照顾我,为何偏要搭一间新的屋子?
难道说……纪枫已经偷偷把我带回了骊山,而我现在住着的屋子,正是后山翻新的破屋?
一定是这样了,叶烛几乎敢肯定,纪枫从没有放弃过将自己带回骊山的念头。
哪怕他现在的态度很温和,彬彬有礼,甚至逆来顺受,但他一定没忘记自己身上的骨人参。
叶烛试探着运了下内力,还好还好,身子没有他想象中那般虚软无力,甚至比他想象中更有力气。
“如何?是哪里不舒服吗?”
注意到了他的动静,纪枫很快凑了过来,满怀关切地看着他。
叶烛摇了摇头,抿起嘴角,露出一道笑。这笑温温柔柔的,一对弯成月牙状的眼睛分外明亮,纪枫顿时放松下来。
阿烛似乎又变成从前的那个阿烛了,看着自己的眼睛亮闪闪的,满是星星。
“我……很感激……把我从那群人手里救出……”叶烛断断续续道,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说话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阿烛,只要你没事就好。”纪枫说着,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揉一揉叶烛毛茸茸的头顶。
就在这时,叶烛的胳膊忽地从被窝里抽出,正对着纪枫的脑门伸去。
纪枫还没来得及明白他要做什么,额前传来一阵剧痛。
他慌忙闪身往后退开,双眼却被一片鲜红的东西糊住。
这是什么?血?迟来的痛感穿透了他的前额,纪枫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