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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转瞬被淹没在呼喝声中,雁萧关却立即感觉到了不同,近在咫尺的利齿没有立刻发力,倘风喉咙里的嗥声弱了些,泛红的兽瞳逐渐清明,竟似在打量雁萧关的脸。
雁萧关心中一动,顺着它的力道微微俯身,指尖轻轻蹭过它耳后那片软毛,那是幼时他常摸的地方。
圣狼的动作骤然顿住,咬着他手腕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就在这时,雁萧关猛地向后一倒,假装力竭,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裁判立刻冲上场,见雁萧关昏迷,而圣狼正站在他身旁,发出威慑性的嗥叫,当即高举手臂,“银狼胜。”
看台上瞬间陷入死寂,随即爆发出一片哀叹。
“怎么会是狼赢了?我的钱啊。”
“外乡人怎么这么突然就败了?刚才还好好的。”
“没用的废物。”
有人不甘心地砸着赌票,有人盯着场中大声怒骂,满是难以置信,谁都没料到,这位常胜将军,竟会败给一头看似年迈的巨狼。
可没等观众的情绪平复,圣狼突然俯身,小心翼翼地咬住雁萧关的衣领,将他轻轻叼了起来。离着一段距离,没人注意到它的动作不再凶狠,反而带着几分笨拙的小心,银灰色的眼睛里,竟渐渐褪去了凶光。
狼筝在看台上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明白了雁萧关的用意,悄悄对族人摇头,示意按原计划等待时机。
而王府的亲卫们,更是双眼发亮。
看台上的观众虽仍在抱怨赌注输了,却也被这诡异的一幕吸引,纷纷探头盯着场中,这头刚赢了的巨狼,怎么偏偏要叼着败者不放?
裁判刚宣布完结果,几个装备齐全的斗兽场护卫便匆匆跑上场,想将雁萧关从圣狼口中拉出来。可刚靠近两步,圣狼便猛地转过身,将雁萧关护在身下,喉咙里滚着低沉的嗥叫,外露的獠牙泛着寒光,眼死死盯着护卫,浑身肌肉紧绷,一副随时要扑上去厮杀的模样。
护卫们瞬间僵在原地,没人敢再往前半步。
谁都清楚,这头银狼是火罗国国王的心爱之物,国王不仅常来观看它的比斗,还特意下令不许任何人伤它。更何况圣狼每次出场,斗兽场都座无虚席,门票和赌资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别硬来,伤了银狼,咱们都担待不起。”领头的护卫压低声音,示意手下后退,自己则站在原地,满脸为难地盯着圣狼。
圣狼见他们后退,才重新俯身,用鼻尖蹭了蹭雁萧关的脸颊。雁萧关躺在地上,借着昏迷的姿势微眯着眼,透过眼缝观察着周围,他能感觉到,圣狼的动作虽仍带着警惕,却没了之前的凶狠,反而多了几分护犊般的谨慎。
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护卫首领终于反应过来,撒腿就往斗兽场后台跑,“我去请示场主,你们在这盯着,千万别惹恼银狼。”
剩下的人只能远远站着,眼睁睁看着圣狼叼着雁萧关不松口,谁也不敢上前。
雁萧关心里门清,他这个不知来处的外乡人已九连胜,再赢一场就能离开斗兽场,在斗兽场眼里远比不上圣狼的价值。
徜风既是国王的心头好,又是斗兽场的活招牌,没人会为了他,去冒险伤了它。
没过多久,场主便带着几个心腹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驯兽师。可即便如此,面对圣狼护食般的姿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顺着它。”场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妥协了,“让它带着人走,派人跟着。”
驯兽师立刻退到一旁,吹起了温和的哨声。
巨大的银狼似乎听懂了,叼着雁萧关的衣领,慢慢朝着斗兽场后门走去。它步伐稳健,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嘴里的人掉下来。
斗兽场的护卫们纷纷退到路边,没人敢阻拦,只能看着一人一狼的身影,消失在后门的阴影里。
看台上的观众见此情景,更是唏嘘不已。
“那人怕是要成狼的点心了。”
“可惜了那个外乡人,要是没输,说不定就能离开斗兽场了。”
有人摇着头叹气,有人还在为输掉的赌注懊恼,没人觉得雁萧关能活下来,在他们眼里,被斗兽场的兽王叼走,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银狼的腹中餐。
而被圣狼叼在口中的雁萧关,始终微眯着眼,透过眼缝观察着周围。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马车旁还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显然是为圣狼准备的。
可圣狼却没有靠近铁笼,反而绕着马车走了一圈,最终停在马车旁,对着驯兽师发出一声低嗥。
驯兽师立刻会意,打开了马车的车门。圣狼将雁萧关放进车厢,随即跟着跳上去,蜷缩在他身旁。
马车缓缓启动,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前行。
雁萧关悄悄抬眼,发现这条路格外特殊,两侧都竖着高达丈余的石墙,墙上连个缝隙都没有,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也听不到半点路人的声音,显然是一条不许旁人窥探的专用通道。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雁萧关透过车窗缝隙看去,前方是一座宏伟的王宫,宫墙高达三丈,墙头上镶嵌着金色的纹饰,门口站着两队卫兵,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气势威严。
马车刚停下,两个王宫侍者便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