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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略红是随他一同来赢州的,他帮着瑞宁处理王府和赢州城的庶务,而种略红也不是个能闲住的性子,自赢州城建起后,日日带着药箱穿行于街巷,遇见病人便出手诊治,早已在百姓中攒下不少好名声。
如此一来,她更不愿守在王府,觉得走街串巷治病来得更自在,因此日日外出,不过出门前总会同官修竹告知一声去向。
“略红今早说去城南药铺帮李郎中看诊,咱们直接去那找她。”官修竹一边走一边道,脚步不停,“伤员耽搁不起,得尽快找到她。”
瑞宁连忙跟上,心里暗暗庆幸种略红出门前会跟官修竹说一声去向,否则这仓促间要寻到人,还不知要多费多少功夫。
两人一路往城南赶去,只盼着能快点找到种略红,好让他尽早带着药材赶往渔村。
焦急惶恐之中,山地下传来马蹄声。
陆从南循声看去,只见雁萧关骑马奔来,不多时便到近前。
翻身下马,雁萧关目光第一时间扫过坍塌的石屋和草棚里的伤员,眉头微微蹙起。
“王爷,”陆从南连忙迎上前,“石屋乃是受暗河漫水冲塌所致,伤了五个村民,都是老弱妇人。”
雁萧关走到草棚边,见三个老人、两个妇人躺在干草上,伤口用脏兮兮的布条裹着,还往外渗出血迹。
其中一个白发老人左腿明显扭曲,疼得脸色发白。
他立刻对身后士兵道,“先烧热水,找干净的布来,将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别让伤口再泡水。”
又转向渔民们,声音沉稳,说的话同陆从南并无二致,“大家别怕,这事因王府排水而起,王府定会负责到底,我已让人去请大夫。”
“石屋塌了,咱们就选新址重建。”知晓他们忧心所在,他又看向石屋方向,“我保证,新石屋只会建的比以前更结实,定让你们赶在风暴季前有避身之所。”
渔民们望着他笃定的眼神,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安排,先前压在心头的绝望渐渐散去。
为首的老村长颤巍巍拱手,“谢王爷体恤。”
雁萧关刚安抚好众人,又去石屋废墟处查看了一圈,便听见远处又有马蹄声传来。
几个神武军护着种略红和官修竹快步赶来。
“王爷,草民来了。”种略红气喘吁吁地停下,立刻问道,“伤员在哪?”
“在草棚里,有一人骨折,其他人都是外伤。”雁萧关侧身让开,“你赶紧看看。”
“骨头错位了,得马上接骨。”种略红应声钻进草棚,先查看了骨折的老人,指尖轻按片刻后脸色微沉。
诊断完后,她立即喊道,“麻烦谁来搭把手按住他?”
两个神武军士兵立刻上前,种略红深吸一口气,手起手落间,只听老人痛呼一声,扭曲的左腿已恢复平直。
接着她迅速用带来的夹板固定好,又拿出止血粉和干净的布,给其他伤员重新处理伤口。
雁萧关看着种略红熟练的动作,对陆从南道,“你留下协助种大夫,确保所有伤员都得到救治。”
又转向官修竹,“你现在就带着人勘察地形,选一个地势高、远离暗河的地方,尽快画出新石屋的图纸,建材从王府库房调,务必赶在风暴季前完工。”
官修竹和陆从南齐声应下,转身各自忙碌起来。
草棚外,渔民们看着雁萧关有条不紊安排事务,看着种略红细心救治伤员,脸上的愁云渐渐散去,他们忽然觉得,这一次他们或许真的能熬过难关。
站在坍塌的石屋前,雁萧关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眉头微蹙。
沼泽排水的事不知进展如何,他万万不想半途而废,而对渔民的承诺,他也必须一一兑现。毕竟在他治下,无论身份高低,皆是需要他守护的百姓。
渔民们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心中只觉安定。毕竟此次虽有村民受伤,可雁萧关不仅亲自赶来,还派了王府大夫前来医治。
种略红看着年轻,医术却十分精湛,被砸伤的几人不仅都保住了性命,断骨的老人也已不再呻吟,且只要好生休养几个月,日后定能恢复如常,不会落下残疾。
渔村中人此时的神情与方才的绝望截然不同,一片欢欣鼓舞。他们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王爷这等大官会为渔民的伤势如此上心。
“王爷是真将咱们视为子民,半分没看低咱们。”瘸腿老渔民摸着刚换好药的腿,眼里泛起泪光,“前朝虽许了石屋,可哪有官府管过咱们的死活?这次塌了屋,伤了人,本以为只能自认倒霉,没想到王府不仅给治伤,王爷还要给咱们建新石屋,简直是菩萨在世啊。”
“听陆从南将军说,新石屋还要盖灶台,以后躲风暴时能烧水、煮粮呢,”旁边抱着孩子的妇人也跟着点头,“以前那石屋连火都不敢生,遇着连阴雨,冻得人直打哆嗦……”
渔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先前的绝望早已被感激取代。在他们心中,雁萧关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权贵,而是真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的依靠。
处处为他们着想,这样的官,是祖辈们从未遇见过的。
等渔民们被安抚妥当,雁萧关便带着士兵往沼泽处去。
负责排水的王府匠人和士兵远远见他过来,个个心下忐忑,毕竟是他们连累渔村遭了祸,还得王爷亲自来收尾,一时都低着头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