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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20(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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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秧接过方子,着急忙慌转身就往外跑,生怕耽误了抓药的时辰。

雁萧关坐在床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瞧着床上人的脸,“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医官战战兢兢回话,“回大人,若无意外,两个时辰后便会醒转。”

医官没有诓雁萧关,不过一个半时辰,床上的明几许便缓缓睁开眼。

屋内灯火通明,烛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让他眼神有了几分聚焦,他转了转眼珠,看清守在床边的人,声音沙哑,“雁萧关……”

雁萧关立刻握住他的手,“我在,感觉怎么样?”

明几许眨了眨眼,似乎还有些迷糊,过了片刻才摇摇头,“好多了……就是还有点累。”

“那就再眯会儿,”雁萧关面无表情替他掖了掖被角,“药马上就好,等醒了再喝。”

席卷全身的眩晕感还未消失,身体依旧轻飘飘的,那是他数月来靠放血浇灌伴生花,早已气血双亏的缘故,刺骨的寒意一点点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他指尖发颤。

感受到雁萧关身上传来的体温,明几许本能地想靠得更近一些,身体不受控制微微前倾,想要依偎进身前这团温暖里。

他指尖刚刚抬起,还未触到雁萧关的衣襟,就被对方稳稳握住了抬至身前的手掌。

“明几许,”雁萧关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冰凉的手背,“你真冷酷,我们早有婚约,你居然还什么都不告诉我。”

明几许微闭着眼,冷汗浸湿的发丝黏在额角,过了很久,他才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还没学会依赖,你再等等我。”

他顿了顿,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忆什么,“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热烈,同我完全不一样,按说我该厌恶这种耀眼的存在,可又奇异的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我连挣扎都做不到,我的心告诉我,我想要他。”像是在暗无天日的挣扎里,终于透进了一丝光,他怎么肯轻言放弃?

雁萧关呼吸骤然沉下,目光紧紧锁着他。

明几许的意识开始模糊,寒意又翻涌上来。

“你一直都在硬撑,”雁萧关低头,顺势将他揽在怀里,声音又哑又涩,“现在倒知道要靠过来了?”

明几许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寻找热源的幼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委屈的“冷”。

雁萧关的心猛地一揪,手臂瞬间收紧,将他更紧地按在怀里,仿佛要将这具冰凉的身体揉进自己骨血里,用体温驱散他所有的寒意与不安。

被滚烫的体温包裹着,明几许的意识渐渐回转,他埋在雁萧关颈窝,低低笑出声,思绪凌乱跳跃“当初我制毒之时就在想,圣地太冷了,若是能热起来,就算是被灼烧,我也心甘情愿。”

他顿了顿,指尖抓住雁萧关衣襟,话语混乱,“你毒发时如烈火焚身,我则日日受寒冰入体之痛,你我天南地北,却同受刻骨折磨,你怨不怨我?”

“若制毒之人不是你,我不怨亦不在意,”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明几许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坚定,“可这人是你,我甘之如饴。”

话音落,他轻吻上明几许的额角,吻去残留的冷汗,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稀世珍宝。

明几许满意勾唇,就在这时,绿秧和陆从南一起端着药进来,两人脚步匆匆,满心都急着让他赶快喝药,压根没察觉到屋里凝滞又带着点暧昧的气氛。

听见动静,雁萧关忙接过药碗,小心吹散热气,递到明几许唇边。

在三双灼灼目光盯视下,明几许将药一饮而尽。

雁萧关刚放下空碗,绿秧就急忙问道,“少主好些了吗?”

明几许笑了笑,语气轻松,“本就没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雁萧关脸一黑,“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值得你日日放血?”

彻底将制毒一事揭过,明几许半靠在床头,“首先,祝你解毒用的伴生花必须经我的血浇灌,吸收我血里的阴寒之气后才有效果。”

“你……”雁萧关脸色骤变。

“这只是其一,”不等他再说什么,明几许又轻描淡写开口,“其二,因我吃了二十年的圣蛇伴生花,这世上便再没有比我的血更能吸引圣蛇的东西,受我血浇灌的伴生花对圣蛇的吸引力更是无可替代。“

“就算是我本人,如今也做不到。”他勾唇,笑的意味深长,“如此一来,日后夷族再无圣女。”

“什么意思?”绿秧大惊失色。

“也就是说,”明几许缓缓道,目光扫过三人震惊的脸,“日后圣蛇只会被伴生花牵制在圣地,再不会出山。而圣女人选,向来由圣蛇决定,阿托娅想再选出圣女巩固阳巫族地位,再无可能。”

他指尖轻轻敲着床沿,声音平静却带着雷霆万钧,“没了圣女维系各族平衡,夷族只会是一盘散沙,而夜明苔和阿托娅俱野心勃勃,一山不容二虎,日后必然争斗不断。他们相争之时,其他部族若不想沦为炮灰,便只能想方设法自救。”

“到那时,他们再不敢仗着夷族势力贸然下山侵扰汉民,与汉民为敌,反倒要为自保而寻求外援,而整个交南,对夷族无偏见,且从未与之有过纠葛的势力……”他眼皮一抬,目光落在雁萧关身上。

“我?”雁萧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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