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200(第7页)
见赫宛宜仍愁眉不展,宽慰道:“大不了到时你直接问明少主便是,看他喜欢什么,你便随他喜欢的叫。”
赫宛宜这才展眉,重重点头:“好!”
烦心事一解决,她又生出新的好奇,凑近问道:“明少主此番回去,莫非是要同族中长辈交代此事,好同兄长成婚?”
绮华闻言却收了脸上笑意,摇头道:“并不是,他是因着族里出了变故,需他亲身回去解决才离开。”
赫宛宜一惊,连声追问:“可是遇上了难事?麻烦吗?可否顺利解决?”
明几许既然与雁萧关有情谊,他难受,雁萧关定然也不会好受,赫宛宜完全按捺不住担忧。
绮华摇头:“不知。”
赫宛宜更急了起来,跺脚道:“那怎么不同兄长说呢?这世上就没有兄长解决不了的事情。”
池中的胖头鱼像是被她的动静惊到,又摆了摆尾,搅碎了满池月色。
绮华望着水面晃动的光影,轻声道:“有些难处,总得自己先扛一扛,依明少主性子,他绝不愿事事都依仗殿下。”
赫宛宜似懂非懂,却也没再追问。
可绮华却因她理所应当的话久久平复不了心绪,她望着赫宛宜许久,月色洒在池面上,水波摇曳间,细碎的光影映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
绮华恍然发觉,自己心中所想其实与赫宛宜是一般无二的。
即便她看着比赫宛宜更冷静沉着,如今也能游刃有余地帮雁萧关处理府务,可事实上,她与赫宛宜一样,都是攀在雁萧关这棵参天大树上,才能得以茁壮成长。
不止她与赫宛宜,陆从南亦是如此,还有其他人,京城皇子府的旧部、赢州王府的瑞宁等人、跟随而来的流民……不知凡几的人都需借着雁萧关,才能在这世上站稳脚跟。
她看似已够强大,心底却也清楚,自己亦离不开这份依托。
而她更深知,雁萧关此人,不爱钱帛,不慕权势,不恋美色。
他天性自由。
当年在京城,他放着无数宫殿不住,偏要在城外寻一间小院落脚,图的就是不受拘束、自在随心,可惜被陆家之事牵绊。
待陆家事了,他毅然离开天都,来到这天高皇帝远的元州,人人都道他是遭了流放,她却明白,雁萧关只会觉得畅快。
若是没有他们这些人拖累,凭着雁萧关不羁的性子,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或是骑着马纵穿大漠,看遍长河落日;或许会驾一叶扁舟泛于江海,听够潮起潮落;甚至可能会寻一处深山隐居,与鸟兽为伴,再不管世间纷扰。
这些,绮华都能瞧得真切,明几许更不会什么都不知晓。
明几许敏锐得近乎直白,一眼能将人心看得通透,他只会比谁都清楚雁萧关骨子里的自由,也比谁都明白绮华等人与雁萧关之间的牵绊——那是藤蔓与大树的纠缠,是依赖,也是束缚。
可明几许不愿做藤蔓,他绝不攀附,只会与雁萧关并肩同行。
雁萧关忙时,他便安安静静处理自己的事,雁萧关需要时,他又能精准地递上助力。
他懂雁萧关的自由有多可贵,所以从不愿成为拖累。他爱雁萧关的不羁,也敬雁萧关的担当,却从不想用感情捆住雁萧关。
正因如此,才让绮华觉得,明几许是真的配得上雁萧关,配得上那份不被世俗定义的情谊。
也因此,明几许离开后,雁萧关未曾急着找寻,只放任他自如去处理族中事务。
风又起,荷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她心中的思绪。
赫宛宜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道:“绮华姐姐,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绮华回过神,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说:不是,我也搞不清楚我怎么能一连忘两次传到作家助手[笑哭]
第194章
雁萧关却是不知道绮华心里是那般想他的,若是知晓,怕是得好好将她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全拍个一干二净。
他爱自由不假,行事不羁亦为真,可若说他万事不顾,只将绮华等人视为负担,却是万万不可能。
宫城里他待得,里坊小院他住得,赢州王府他立得,如今在元州府衙,他自然也如鱼得水。
赫宛宜带来的赢州消息还让他多了不少干劲,每日除了匀些功夫去看顾那株一日比一日茁壮的玉米,剩下的时间便泡在军营,入夜后则点起灯火,抓着眠山月一起,将系统奖励的几个方子翻来覆去地看。
“就先从这个肥皂方子下手,”雁萧关指尖点在纸上,“步骤不算复杂。”
纸上写得清楚:取猪油置于大锅中慢火熬化,去除油渣备用,另备草木灰装入布袋,以清水浸泡一日,搅拌数次后静置,取上层清液,也就是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