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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雁萧关答得干脆,伸手将人轻轻搂进怀里,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他身上的伤口。

单看雁萧关的面相,似乎并非细心妥帖之人,可他能将陆从南、陆灵珑等人拉扯长大,还能哄得深宫里的黛贵妃满心欢喜,足见心思细腻。

往昔他对儿女情事毫不上心,不过是未遇倾心之人,如今在明几许面前,纵使平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此刻也化作绕指柔。

毕竟这是他生平头一回动情,还动了成婚的念头,事事自然都要周全妥帖。

只是身在船上,实在无法筹备三书六聘。

如此,每日熬药、擦身这些琐事,雁萧关却都亲力亲为。

又过了一夜,明几许醒来时,却见雁萧关手中握着一卷不知从哪得来的红纸,眉头微蹙,似在思索什么。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明几许靠在床头,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慵懒。

雁萧关听到声音转过头,紧绷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随即将手中的纸递过去:“在写婚书。”

见明几许挑眉,他又解释道,“虽不能立刻行礼,但婚书得先定下。”

这般做法,已算是胡来,本该先成婚再行亲密之事,他却因种种缘由颠倒顺序,因此握着婚书的动作格外郑重。

明几许接过纸卷展开,字迹虽称不上惊艳,却也算工整。

内容没有过多华丽辞藻,却字字恳切,从相识相知到许下余生,寥寥数语便将雁萧关的心意展露无遗。

明几许指尖抚过婚书上“死生契阔”四字,忽地轻笑出声:“没想到殿下写起婚书,比与人对阵还认真。”

雁萧关在床边坐下,侧眼仔细打量着他肩头的伤处。

“行军打仗靠谋略,”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放柔,“可对你……得靠真心。”

话音落下,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缱绻的情意,此刻的他,双眼仍带锋芒,只是再不若往日那般凶厉。

说完,雁萧关自己都有些不自在,可他素来不喜拐弯抹角,更厌恶遮遮掩掩,既已明了心迹,许多在往日的他看来,一辈子都绝不会做的举动,此刻不过是情之所至罢了。

明几许瞧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念在他一腔真心,便没多打趣自昨夜起,始终未褪色的泛红耳郭。

他将婚书仔细收好,目光灼灼地望着雁萧关道:“既如此,我的聘礼也不能少。”

“聘礼?”雁萧关一愣。

明几许挑眉轻笑:“嫁妆也成。”

雁萧关眼神微晃:“没有嫁妆也无碍,人能跟我回赢州就行。”

“可我已为殿下准备好了一份大礼,就等着殿下前去验收呢。”明几许微眯起狭长的眼尾。

雁萧关一愣:“什么大礼?”

明几许眼中情意未散,却又染上一抹锋芒:“元州是交南最大的州府,不只有最繁华的通商港口,人口、土地、税收都远非交南其他州府能比。”

明几许指尖轻点床沿,眼中笑意渐深:“如今元州刺史已死,如今州府里各方势力还未得到消息,殿下以为,这是不是天赐良机?”

雁萧关神色一凛,瞬间明白了话中深意。

若能将元州收入囊中,自身势力便能迅速壮大,日后他在交南行事也可更加从容。

只是,他的目光扫过明几许肩头的伤口:“你伤势未愈,此事不急。”

“等不得。”明几许摇摇头,展颜一笑,“殿下也不必着急,待我们回到元州之时,若是不出意外,元州怕已成为殿下掌中物。”

他顿了顿,浑然不觉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大不了:“殿下还是多想想如何向天都皇帝陈情,严明其中缘故,也好名正言顺成为元州之主。”

雁萧关呆立原地,望着明几许云淡风轻的神色,一时语塞。

拿下一个州府,无论对天下何人而言,都应是千难万险的大事,可从明几许口中说出,却仿佛探囊取物般轻松。

不过瞧他神态全然不似作假,雁萧关望着明几许眉角眼梢间流露出的从容,心底翻涌着疑惑与惊叹,眼前这人究竟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哪些筹谋,才这般胸有成竹?

越是靠近,越能察觉到他深不可测的心思,而自己不止不多做防备,竟甘愿沉溺其中。

察觉到他心中震动,明几许侧身靠近,指尖轻轻勾住雁萧关的衣袖:“讨厌我算计诸多?”

雁萧关下意识摇头。

见状,明几许轻笑出声:“婚书我已收了,你可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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